紅珠當時見了滿門板的血，腿都軟了，也不敢上前去，此時夢迴，還感覺渾不著力的，像是要昏疇昔，又似要吐，胸口悶得慌。

紅珠一番話聽下來，倒是早明白了朱妍梅打得甚麼主張。此時回想，約莫今兒朱妍梅一來就讚她邊幅好，就有些不當了。方纔又用心奉迎李氏，真真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若不是紅珠向來不喜她，怕也被她騙倒。

她起來胡亂地擦了擦汗，轉個身又睡熟了。

紅珠略有些放心，可一細想這甚麼“內心稀有”的話，又感覺哪兒奇特得很。莫非……她娘還真有甚麼籌算了？

也不知如何地，發明她爹出事的人先去找的是朱家，想來雖說他爹姓了程，但鄰裡街坊眼中，他還是朱家兒子。待紅珠清算了鎮靜出來時，就見她二伯朱桂方抬著門板將他爹送出去了。

李氏感喟，“真當你娘是個傻的不成！我若不探聽清楚，哪兒會等閒定下。”又說：“你放心，你的事娘內心稀有的。”

紅珠一愣，模糊有些想笑。

待李氏洗了碗筷刷了鍋，紅珠跟她回房，內心還在揣摩著朱妍梅的行動，隻覺此人在摸索甚麼似的。轉頭一看李氏還深思著，不由皺了皺眉問：“娘，姑姑那話裡話外不知想把我賣給誰家，你莫非聽不出來？甚麼好人家，甚麼為了程家一家子的，脫不開就是個錢字！莫非你真想把我買了換錢不成？”

李氏一怔，隨後又好氣又好笑，“你胡說甚麼呢？我就你一個女兒，就是賣了我自個也毫不賣你的。”想了想又說：“你也彆儘把人往壞處想，方纔你姑姑也冇說甚麼，若真有那好人家，給你訂了也無妨。”

李南興略有些侷促地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偏疇昔打量店裡的安插，像是看迷了普通。

這一兩年打仗下來，紅珠也覺出這李南興性子靜，偶然候顯得木訥過了。

紅珠環顧一圈，隻覺內心好生歡樂，悄悄等候著今後熱烈模樣。

朱妍梅見說動了李氏，便續道：“依我看，紅珠邊幅好，脾氣端莊大氣，這麼小我才風致，嫁到大戶人家做少奶奶都使得！先不撮要紅珠如何幫襯孃家的胡話，隻說她自個能立住，安坐家中納福，豈不是功德！”

紅珠非常認同，做好早餐倉促吃過，見朱碧雲那兒起來了就跟她交代一聲，不等朱碧雲回話，他們母子三人就吃緊一同到食鋪去了。

紅珠和程文涵聞言忍不住對望了一眼，又興趣勃勃地盯著李南興，等他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