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親戚上門來了，冇有扔在一邊不睬會的，李氏讓朱妍梅坐到最裡頭的桌子上，紅珠端了熱茶和一碟子花生瓜子來。水生本來不肯坐，硬是被紅珠抱到朱妍梅中間了。

朱妍梅忽說：“你可得帶上兩身好衣裳，不是姑姑嫌棄你，這往彆人家做客，總要拾掇一番。你是大女人了，模樣也不差，很該學著打扮打扮。你娘啊，旁的都好，就這上頭缺點兒。”她說得當真，想了想又皺了下眉，委偏言：“如果然冇有預備，轉頭姑姑緊著給你改一身出來，彆整甚麼青的灰的，瞧著人窮酸。”

李氏忽說：“你是個小輩，這麼上門去，不算端莊親戚拜見，禮節上也輕省些。”

鐘氏一怔，“如何紅珠也去？”

水生點頭，“好吃。”

李氏站起來講：“她小孩家家的，這往趙家長房去，也冇甚麼東西可帶。我想碧雲在趙家也不缺甚麼，倒不如帶些平常她愛吃的點心，也算儘經心了。”

紅珠聽了皺眉，這話聽得民氣氣不順，她瞥了她一眼，淡淡說：“快到午市了，一會兒這兒忙起來吵喧華鬨的，我們冇空接待姑姑，水生又活潑，摔了撞了我們也心疼，不如姑姑還是先回吧。”

這水生有四歲了，長得虎頭虎腦的，也是胖小子，剛到門口就炮仗一樣衝了出去，“我要吃餃子，我要吃包子！”

她這麼一說，李氏也想起來這家人，神采一黯。

……

朱妍梅嗑著瓜子，“三嫂，既然都做了，那就多做些。上回我從這兒帶的點心，幾位太太賞光嚐了，也說好吃。”說著她又看了眼身邊的兒子，“水生，舅孃家的包子好不好吃？”

趙家富庶，在衣食上頭必定缺不了她，隻是裡邊深宅大院的，好幾房三四代人住一起，可彆覺得大師族的家風好，就個個都是刻薄人了，裡頭雜七雜八的事多著呢。

不一時有幾個客人上門來，鐘氏疇昔號召客人，紅珠看了看，轉頭對朱妍梅說：“姑姑你自便，我號召客人……”

且朱碧雲是憑著甚麼半仙說她八字旺子嗣的才入的門，好些人盯著她的肚子呢。她如許的身份畢竟難堪，如果趙三待她好也罷了，如果待她不好，她日子難過。

紅珠悄悄白了一眼，也冇說甚麼。倒是鐘氏說了一句：“這孩子可真機警，一說有好吃的，他就跑著去了。”

“還嫌我說你呢？這孩子，我是你姑姑，說你兩句又怎的了？我說的不是實話麼？”朱妍梅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