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大片的烏雲擋住月色,伸手不見五指。子時陰風陣陣,吹得山神廟外襤褸的帷幕呼啦啦作響。
“謝兄弟,你放心去罷,來歲本日,甄忠才定會在你墳頭上炷高香!”甄忠才話音剛落,他回身便去推最後一個燭台,俄然梁上鋪天蓋地罩下一網,謝曜心下大震,正欲逃脫,轉眼便想到了甚麼,忙大聲道:“往右兩步!”
甄忠才抬袖拭了拭淚,道:“彭長老位高權重,我冇有體例。他承諾隻要我將你殺死,便給我繁華繁華。我甄忠才當了一輩子叫花子,繁華繁華倒不甚在乎,隻是這條賤命……”話音未落,他俄然眼神一厲,抬手便將供案上一方燭台顛覆,“還不想就此告終!”
甄忠才聽他一聲爆喝,腳下不由自主便往右避開,但聽“嗖”的一聲響,那燭台位置驀地射出一枚飛鏢,正釘在甄忠才先前所站位置。甄忠才扭頭一看那飛鏢,模糊泛有綠光,明顯是淬了劇毒,若不是謝曜先前一句提點,他現在早已成了死人。
謝曜一抖手,又將青鉤索收回。但那流星錘麵上,卻已經附著了一大塊井壁磚石。試想而知,如果人體被此暗器打中,不死也得扯塊肉下來。
謝曜便是那條蛇。
甄忠才一聽音色,驀地麵色大變,手臂上瞬時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連連後退道:“謝兄弟,你……你是人是鬼?”
天書愣道:“你放出去何為麼?”
這井極深,覆信飄飄零蕩傳到天書耳中,就成了“跌下來”。天書心下固然莫名其妙,但也冇有細想,隻伸謝曜又想到甚麼點子,縱身跳進井裡。謝曜剛低下頭,正籌辦翻開盒子,俄然聽得頭頂衣袂聲響,不由驚了一跳,忙將盒子塞回洞中,反手將天書接住。
“我不是叫你彆下來,你怎不聽話?”
天書聞言一愣,心想著本身不消謝曜也有千各式體例上去。
謝曜藉著微光,將這紙條上的話反幾次複看了三遍,竟大有感到。他歎了口氣,欣然道:“這位錢尚款項幫主,臨死不忘武林家國,倒是丐幫中鐵骨錚錚的一條豪傑。”
他說罷,鬆開天書,將盒子裡的“青鉤索”取出,但見此韌金光如虹,細若青絲。一頭為環柄,一頭墜有流星錘,錘麵之間有裂縫,顯是中空。謝曜察看半晌,手執有環柄的一邊,振臂一揮,那絲韌驀地伸長近丈許,光彩奪目,疾射而出,流星錘中收回“琅琅”金石相擊聲,小錘碰到井壁,“哢噠”一下裂開,三把藐小薄刃吳鉤深深釘在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