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曜笑了笑，說：“比及當時，六位師父定要賞光啊。”

韓寶駒一聽嘴都氣歪了，怒道：“瘋丫頭，你說誰是矮瘦子！”

“誰搭腔誰就是矮瘦子！”

即使身故，朱聰的麵龐亦是帶著淺笑。謝曜便如許一動不動的望著他十多年待之如父的親人死去，慘白的月光下，此情此境，這淺笑顯得分外詭異，分外苦楚。

當年比武是謝曜用心輸給郭靖，柯鎮惡那日得知礙著麵子，卻也冇有挑明。此時現在想來，悲從中來，痛苦不能矜持。

韓寶駒早就餓了，他伸手從翠竹籠裡抓了一個冰皮小籠包，塞嘴裡大嚼道：“這包子太小啦，碗口那般大的豬肉包子我吃二十個才八分飽，這個吃二十屜也不經餓！”

朱聰昂首一看是他，眼中竟暴露無窮哀思，道：“小曜，扳連你了……”

朱聰被謝曜驀地一推，“當”的一下撞在墓中的櫃子上。還冇回過神，身後有人嗤嗤扔出一把毒砂，幸虧朱聰機靈，忙旋身一脫衣袍掄圓格擋。便在此時，俄然一把短匕刺破衣袍直逼朱聰腹間，朱聰不由得大駭，雙手扯平衣袍奮力一繳，隻聽刷的一聲，一把毒砂撲頭蓋臉落了渾身，頓時臉上火辣辣的巨疼。那匕首趁機朝朱聰麵門一捅，電光火石之間，斜刺裡俄然殺出一柄桿秤，用力一推，倒是全金髮來助。

柯鎮惡淚流滿麵的哽咽道：“好孩子，現在我曉得錯啦！但現在我卻不能親口與你報歉當年曲解之事……”柯鎮惡不知想到了甚麼，俄然擦了擦眼淚，雙手摸索到謝曜雙腿，定然道：“是了，我報歉你聽不到，但當年比武之約，柯鎮惡卻從不食言！”

他話冇說完，驀地間韓寶駒俄然驚叫高呼：“是九陰白骨爪！”隨即“咯喇”一聲頭骨穿透之聲，柯鎮噁心神大震，怒悲之下忙甩出兩枚毒菱，隻聽奪奪兩聲，儘數釘在牆壁的畫像上。

柯鎮惡聽他說的是“六位師父”，心知謝曜冇把他忘了，聽到世人笑聲，心下略不是滋味。

剛一坐下，便有三四名啞仆奉了碗筷杯碟上來，接著七道葷菜，八道素菜，三涼碟三小吃，一罐煨山雞桃花湯，一壺楊河春綠。

韓寶駒橫她一眼，抱臂道：“看在黃島主的麵子上，懶得理你。喂，記得把我的黃馬兒看好了。”傻姑聞言，朝他扮了個鬼臉。

“我這一輩子未曾對任何人報歉，因為我所做都是六合公理之事。但……但……”柯鎮惡驀地想起在船上朱聰所表露的當年奧妙，俄然放聲大哭，“我這個老瞎子就是因為一口氣不肯跟人低頭啊！即便做錯了，卻也放不下臉麵跟你一個小輩哈腰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