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曜跪在雨中，伸手從懷中緩緩摸出鐵扇，扇柄已被摩挲的油亮發光。他將鐵扇雙手高舉過甚，咬緊牙關一字字道：“吾師如父，恩重如山，孽徒時候不忘！”

謝曜重重點了點頭。

“我甚麼我！”朱聰俄然接過扇子，刷的一聲展開，那手感熟諳親熱極了，他道：“你乾麼老氣橫秋的，一點都冇有之前聰明活潑啦！半刻鐘，從我手中搶回扇子，我便讓你認錯。”

“啪”的一下，油傘滾落在地。

那“師父”二字鑽入朱聰耳中，他持傘的手緊緊一捏，竟“哢擦”一下將傘柄捏碎。

兩人站在船頭，就如許各自沉默好久，畢竟是朱聰忍不住思念之情，緩緩開口，悲然道：“範大夫的武功……真真是好。”

朱聰和他爭了幾句，卻爭不過，拉也拉不起來。他不由得輕笑一聲，淚中帶笑道：“好啊，你這個臭小子，好不輕易見麵也還要來惹我不歡暢麼？”

天書瞧他神情也約莫猜出一二，從角落裡款款走出，抬手就按著他臉上的一顆毒瘡狠狠一拔。謝曜冷不丁被扯的臉皮發疼，倒吸口冷氣，道：“你……你又如何啦？不是要先用那油洗濯……疼疼疼！”

“自保足矣。”

朱聰還和多年前一樣，歎了感喟，望著江麵敘敘：“給你說說我那門徒罷。當年眼看著他跳崖，我也恨不得與他同跳，但我另有兄弟，還要安設他的母親，另有靖兒要教誨，這輩子身上的擔子還多著，哪能像他一個少年般血性。厥後我每天都找啊找，找啊找，但願能找到他的半片衣角，我自誇妙手空空的工夫天下第一，但卻連本身門徒的半件物什都找不到，不但如此，我雖不自覺卻心無眼，不聽他解釋，指責他不配做我的門徒，可我又有甚麼資格去做他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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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曜當即便將本身這兩年來的經曆事無大小的奉告朱聰，包含在全真講授藝拜孫不二為師，朱聰含笑點頭，當下應許。謝曜隱去天書的事情不談，末端又道：“當年那《九陰真經》乃是我從陳玄風身上取下，師父，我這就謄抄給你們……”

“我和我師父說了。”謝曜說到此處，不由傻笑一下，指指臉皮道：“天書，幫我把麵具卸了吧。”

他這語氣，和當初教他練武的時候一模一樣，每次的鼓勵、教誨，紛繁充滿謝曜的腦海。謝曜想到少時和朱聰的深厚非常的師徒交誼，幾近脫口而出。

朱聰深感欣喜，點頭道：“隻但願你大師父也能和你一樣作想，但他即便曉得本身錯了，也毫不肯開口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