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口一棵老槐樹下,擺了一張八仙桌,一把太師椅。身穿藏青色長袍的白鬚老者,身材精瘦,一雙綠豆眼兒甚是精力,右手拿著一把羅漢竹摺扇,左手握著一塊油亮的醒木。
這一年,乃元朝至元十六年。
他麵無波瀾的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來到此地,此後再不涉足!”
不知何時又下起了細細的白雪,四周飛舞,紛繁然然。雙眼隔著白雪,望向白茫茫的天山,在雲霧中若影若現。
因戰事嚴峻,這小鎮上堆積了很多避禍來此的宋朝百姓,聽得此話,紛繁哀歎。
駿馬濺騰飛雪,噠噠的馬蹄聲中,隻聽遠處傳來一聲醒木,平話人大聲唱道:“正所謂‘江湖路儘豪傑塚,榮辱嗟歎,氣淩霄漢’,這江湖多少豪傑後代事,且聽我,一一道來!”
“他們當時不在俠門中。”
先前那扣問的孩子瞪大雙眼,問:“你又怎的曉得那般清楚?”他自從出世便聽過謝曜赫赫威名,是以隻覺這是神普通的人物,轉而對神鵰俠崇拜非常,但現在聽到神鵰俠的師父殉難,底子不信。
話音一頓,在場鴉雀無聲,即便那彪形大漢也已虎目含淚。白鬚老者持續說:“城外襄陽大炮,城內糧草緊缺,就連那棵祈福的相思樹,樹皮都被人扒光吃了,成了一棵死樹。枯枝上綁著祈福的紅絲帶,也都風化腐蝕,冇甚麼感化了,反倒襯了城內淒慘痛慘,冷冷僻清。郭謝二位大俠自知襄陽遲早攻破,當即便讓張君寶胡懸壺領陸無雙母子,一乾愛國誌士出城出亡,本身卻誓死不離此地。郭大俠黃蓉女俠伉儷情深,本想自刎就義,卻被謝大俠攔下,說甚麼:‘就算要死,也是戰死!’,是以三人又經厲大大小小幾場戰事,筋疲力竭,油儘燈枯,郭黃二人身披大旗而死,謝大俠卻苦苦捱到拂曉之前最後一場戰事……”
人群中走出一名彪形大漢,滿臉絡腮鬍。他朝天山的方向拱了拱手,聲如洪鐘,一字字鏗鏘有力:“謝大俠同郭大俠兄弟二人死守襄陽近半年,後被蒙軍取來一種名為襄陽大炮的兵器擊毀城牆,饒是郭謝二位大俠神功蓋世,也止不住千軍萬馬,殉難襄陽!”
隻聽“啪”聲脆響,白鬚老者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各位父老鄉親,想必你們也都耳聞,這宋活力數已儘,是冇有半分力量同蒙古相抗……”
白鬚老者彷彿不滿本身的話被打斷,偏頭斜眼:“你倒說說,你都耳聞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