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倏然站起家,碰倒桌上茶杯,他呆呆的怔立半晌,俄然強作歡笑道:“莫不是我曜弟也遁入佛門,死於俗世了罷?”他第一次求見一燈大師,叫的是段皇爺的名號,朱子柳便答說段皇爺死了,這個“死”,或許並不是真正的“死”,而是佛門對於塵凡人的另一種觀點。
郭靖持續問:“那……那他去了那邊?”汗血寶馬如踏飛燕,這半晌時候,倒也能擔擱,怕就怕……
長鬚和尚恰是本玄大師,他被郭靖這手一驚,定下心神,大拇指按出,使動“少商劍法”。這路劍法大開大闔,氣度宏偉,每一劍刺出,都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十餘劍使出,郭靖已然額頭見汗,不住發展,他暗道江湖能人公然輩出,冇想到這天龍寺中竟有這等妙手,當下收起打趣心機,左掌一招“見龍在田”,右手一招“亢龍有悔”,使出擺佈互搏之術,同時分攻本玄大師。
“數日前,有幾名江湖妙手前來遞拜名帖,企圖讓我寺中武功最好三人前去蒙古,為其效力。”法玄頓了頓,“且不說蒙古近年開疆擴土,殺人如麻,為佛門不齒;單憑他調派使者,損我大理國威,此事也不得承諾。我婉拒後,本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卻不料常常半夜半夜來犯,或是擄劫和尚,或是燒燬房屋,當真可愛至極。幸得我師兄技藝高強,前夕卸了這幾人胳膊,這才安寧。”
“本來如此。”
郭靖倒是聽得膽戰心驚,他和謝曜最後彆離便是那終南山上,料定那若仙若畫的女子定是謝曜紅顏知己了,冇曾想……法玄將那喜帖還給他,道:“莫說忘玄現在不在寺中,即便是在,他也不會參與你的婚事。”
郭靖“啊”了一聲,連聲抱愧,本玄倒是毫不在乎,淡淡笑道:“老衲若當真如忘玄武功,立時登臨極樂,那也心甘。”法玄看他一眼,歎了口氣,卻不說了。
“啊?甚麼蒙古,我是來找謝曜!”
本玄歎道:“山高水長,遊曆四方,我等亦不能料。”
郭靖越聽越奇,手上倒是不斷,雙掌一交,將七八根長棍全給奪了過來,左手揮出,喀喇一響,一捆棍子竟都是從間斷為兩截。
樵夫見他去而複返,煞是奇特,但聽這青年並無歹意,笑道:“那倒不消,老頭子每天在這點蒼山上高低下,早就風俗啦!”男人彷彿不知如何接話,過得半晌才反應過來:“啊?已到點蒼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