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天書也要摸索著去把謝曜的脈搏,感到指尖傳來的溫度和有力的跳動,她不由由衷而笑。
“你想要瘋子還是傻子?喜好哪個,我就是哪個。”謝曜笑著反問,他的神采是那樣安閒,隻要緊緊攥住天書衣角的右手,透露他現在是多麼膽戰心驚的驚駭。
謝曜透過恍惚的雙眼,看向殿外滂湃的大雨,潔白的涅槃爐冷酷的鵠立雨中,大道無情,六合不仁。
見此氣象,本、法二人竟難說出話來。
本玄大師看了看時候,一聲令下。
恰好天書講完一則羽士做法開壇捉鬼,其灰飛煙滅,永久消逝於三界六道的故事。天書頓了頓,結語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壓正,亙古穩定。”
謝曜神采一陣鬆動,他彷彿欣喜又彷彿痛苦,竟不知說甚麼纔好,本來,本來天書也同他一樣。
天書好半晌,才從他懷中幽幽轉醒,她笑著問:“是……是謝瘋子,還是謝傻子?”
天書彷彿觸摸到門道,但謝曜又怎能參悟這些?他幾近連看也看不見。天書心機一轉,俄然湊在謝曜耳畔,從佛祖割肉飼鷹開端,一一報告,她聲音動聽,在這烏瘴悶熱的火爐裡,好似一道清泉,涓涓流入謝曜耳中。
“你也要諒解我。”
豈料天書接下來的話讓他大吃一驚,天書推開窗戶,看著拂曉下的火爐,道:“我陪他出來,但我……放棄涅槃。”這短短三日,天書便已經做出這個決定,假定她和謝曜都被金針刺暈,能活的阿誰,必定是她,謝曜還是會死,如許的成果又有甚麼意義,她熬乾心血,便是為了讓謝曜活下去?兩人都有一線朝氣,她甘願將本身那份,多加在謝曜頭上。
天書低頭苦然一笑:“因果循環,天道循環,這句話用在我身上,那是半分也冇有錯的。”
“天書?”
說罷,天書便悄悄靠在謝曜肩頭,將這小小涅槃爐,當作溫床,沉沉闔上雙眼。
謝曜伸手順了順她柔嫩的秀髮,道:“好。”
天書閉上眼痛哭,哭的渾身顫抖。是她貪婪不敷,是她貪婪,她想活著伴隨謝曜,並不是空有老婆的名頭。
爐下三口中塞入梧桐木,柴油味飄散開,天書竟忍不住瑟瑟顫栗。但她早已經想好對策,待火勢漸大,她便以極寒內力遊走周身,同時也要給謝曜源源不竭運送,包管他不會被烈火濃煙灼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