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掃開一些積雪，席地而坐，山顛上夜風如刀，冰輪月光泠泠灑了渾身，饒是這般酷寒，謝曜和天書卻涓滴不覺，隻覺此生現在再非常這更美的風景。天書窩在謝曜懷中，執了他一縷的頭髮，和本身頭髮編在一起，一邊編著一邊細語呢喃：“善藏青絲，早結白頭。”

天書“撲哧”一笑：“傻瓜，當然越久越好，莫說五十年，五百年我也心甘甘心的。”

天書拿起小燈一照，這峰頂上積雪皚皚，四周薄霧覆蓋，豈不是謝曜心心念唸的雲麼？隻不過人在雲中，霧裡看花，便被其矇蔽。但這事理若給謝曜解釋，又要解釋半天，天書俄然“咦”了一聲，指著東南角道：“你看那是甚麼？”

謝曜卻冇有作答了。

兩人安息了半晌，又持續往上爬。歸正已經看不到下去的路，不如登頂山顛。越往山顛，便越是艱钜，天書又昂首看了看，猜想自有六合以來，除了飛鳥以外，決無人獸上過峰頂。如果這般慢悠悠的爬上去，再過一日也一定能到，而她隻帶了那麼點兒乾糧，是千萬不敷的。天書心念一轉，問：“想不想飛？”

謝曜被她的高興傳染，也反手緊緊抱住她：“我也好高興！好歡暢！”

謝曜一把拉過天書，對她道：“天書天書，你快來看。”兩人往裡曲盤曲折走一段，隻見另有一個大洞府，約莫是小洞兩倍。

天書不知他葫蘆裡賣的甚麼藥，過得半晌，怕他冷著，又催了一遍：“走啦，你是不是要凍傷本身才高興？”她轉頭一看，謝曜明顯冷的直顫抖，但就是不肯走。

她冇有桎梏，冇有承擔，輕鬆安閒。她和謝曜在一起，永永久遠在一起，便是天下最高興，最歡暢的事情。

“謝曜！你聽不聽話！”

“天書天書，你在悄悄說甚麼？乾麼不給我聽？”

天書被他這句話逗樂，忍不住哈哈一笑。謝曜俄然伸手在懷裡一陣摸索，摸了半天摸出一截繩索，恰是方纔上山他唸叨著“捆雲”的繩索。

謝曜東看看西看看，皺起眉道：“天書天書，我冇有看到雲啊！你說的冇錯，雲真的會跑！”

“天書！你如何啦！”謝曜一把搶過她手，隻見本來如同削蔥的手指，現在指尖卻變的焦黃、發皺，好似一張被火燎過的宣紙。

“你就是謝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