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四五日,情勢更加吃緊了,城牆上的廝殺聲間隔得越來越近,從都督府門前抬下的傷兵也越來越多,城中十五歲以上的男人都被征用,城中除了自用的少量糧食,大部分糧食都被折衝府管控,遵循軍隊所需每日分撥。軍中隊醫不敷,金大夫也擼著袖子上了陣。
寧珞的眼中一陣發熱,當真地點了點頭。
趙寶清的身上都是深深淺淺的血汙,下巴上冒著鬍渣,手臂上纏著白布,看上去神情非常怠倦,一見公然是寧珞,他頓時驚詫道:“我還不敢猜是你,夫人你令媛貴體,如何跑到這裡來了!”
這個動機在她腦中盤桓不去,這一世和宿世有瞭如此大的分歧,景昀還能夠橫掃北周軍、成績一番保家衛國的偉業嗎?
公然,護心甲上暗紅一片,寧珞隻感覺腦中“嗡”的一聲,身子晃了晃,一股噁心之感湧了上來,差點一口嘔了出來。
寧珞驚詫地抬起眼來,迎向景昀的目光:“你……你說甚麼?”
北周此行兵分了兩路,一起由謝雋春和另一名將軍領了二十萬人馬直攻應州,而魯翼則領側重兵雄師壓境昌州,而昌州全境的兵馬滿打滿算也隻要五萬之眾,這還是算上了方纔被占據的阜馬、古焦二城。此次北周的兵力大大出乎他們的料想,幾近是傾國而出,看來是不拿下大陳的半壁江山不罷休了。
寧珞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讓婢女們備好了熱水替景昀沐浴,廚房裡也從速炒了兩個菜,和米飯一併搬了上來,景昀洗完後便狼吞虎嚥地吃了一頓。
寧珞都強忍著不適,一一將東西分發給傷兵,看著那幾個春秋小的,也安慰鼓勵幾句,算是聊表本身的情意。
寧珞的目光咄咄逼人,景昀心底展轉反側了多日的那點隱蔽被一一洞穿,不由得略顯狼狽隧道:“這……不是如許的……”
“是啊,這城也不曉得守不守得住,出去避避老是冇錯的,”丁夫人也不避諱,“我家老爺也是這個意義。”
“那魯翼的確是一員虎將,不過我也早有籌辦,”景昀淡淡隧道,“就算彆人多勢眾,要想拔下我這眼中釘隻怕要費上一番工夫。”
魯平城全城戒嚴、城門四閉,本來繁華的街道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偶爾看到幾個行人,也是行色倉促,佩刀的兵士不時列隊快速跑過,倒還是進退有度,不見鎮靜。
趙寶清怔了半晌,慎重隧道:“等我們趕跑了北周人,我如果還活著,就向她家提親,她如果冇了父親,就換我照顧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