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和帝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扶起想要見禮的景晟:“呈瓚,不在朝堂便不要多禮了。”
寧珞的心“格登”了一下,下認識地便握住了景昀的手,她清楚地感遭到景昀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盛和帝的神采烏青,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這……是你的至心話?”
景昀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安靜了下來,朝著寧珞笑了笑:“冇事。”
景晟定定地看著麵前的九五之尊,身為臣子,他對於本身幫手的這個帝王經心極力、無怨無悔;可身為男人,看到這個讓他落空愛妻的禍首禍首卻冇法淡然處之。
實在盛和帝的神情和景昀真的很像,那晚兩小我都麵無神采地對視時,真有一種翻版的感受。
“呈瓚,莫非這就是所謂的一步錯,步步錯嗎?”
“好,”他麵無神采地看著景昀,“恪守臣子本分,儘忠職守,景昀,你自問你這幾日做到了嗎?”
“起來吧,”盛和帝上前一步,虛扶起跪下見禮的兩人,“朕此來,是有要事和你相商。”
景昀怔了半晌,輕笑了起來,彷彿在嘲笑著甚麼。
景晟擺脫了景昀的攙扶,和盛和帝對視而立。兩人自小瞭解,又是親戚,於公,景晟一向忠心幫手,殫精竭慮;而於私,幼年時抵足而眠的情義在那一場不測以後卻再也冇法彌補。
人生活著不快意事常□□,盛和帝讓寧珞深切地感遭到了這一點,就算是九五之尊又如何?敬愛的女人離他而去,心疼的兒子又不肯認他。
痛苦之色在盛和帝的臉上一閃而過,他低聲道:“呈瓚,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年委曲你了。”
“這些年來,你一向呆在定雲侯府,呈瓚將你教養得很好,忠心可嘉,朕讓李侍郎擬了個摺子,將他由左仆射升為尚書令,你看如何?”盛和帝淺笑著道。
“身為朕的羽林郎,瞻前顧後,三心二意,朕不敢信賴,你還是疇前阿誰勇敢定奪的定雲侯世子嗎?如果有朝一日北周雄師壓境,你也能為了這些瑣事貽誤戰機、變成大禍嗎?”
氛圍突然凝固,盛和帝的胸脯急劇地起伏,顯而易見,他在儘力壓抑著本身的肝火。
但是因為曾經的阿誰承諾,他卻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景昀為彆人子,而現在更是能無時不刻地感遭到本身兒子對他的怨懟和冷淡。
景晟縱聲大笑了起來,上前扶起了景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幾近哽咽:“好,昀兒,有兒如此,足慰平生!”
景昀扶著景晟後退了一步,神采冷峻,麵無神采:“陛下若能允之,臣自當一如既往恪守臣子本分,為陛下、為大陳儘忠職守;若陛下不能應允,臣也但憑陛下措置,不敢有半分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