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道慢悠悠地走了過來，說道：“正陽，去把房門關上，讓皮猴跑出去可不好抓！”

老道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指著正潛說道：“你這小皮猴，剛纔還搏命拚活不肯泡，現在倒是享用上了。”

正陽指了指那鍋黑漆漆的藥浴，嘴角上揚，笑道：“這就是好東西，泡了能讓你變得更短長。”

老道看著兩個門徒這般玩鬨，臉上的笑意更濃了，說道：“小皮猴，快下來，看你師兄給你籌辦了好東西。”

忙完這統統，正陽才放心腸回到練功台上。去邙山采藥才過了短短的十來天時候，可當他平心靜氣地盤坐在練功台上時，竟有了一種彷彿隔世之感。

仍在同周公下棋的正潛，迷含混糊中抬起那圓滾滾的手臂，用力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間，看到師兄坐在床邊，他一下子來了精力，鎮靜地爬到正陽背上，嗷嗷叫著：“師兄，想死我了……”

小傢夥一下鍋，就被藥液的蒸汽嗆得連打噴嚏，“阿嚏！阿嚏！”兩隻蓮藕般的小胳膊用力拍打著藥液，濺起一片水花，奮力地抵擋著：“壞師父！我不要！壞師兄……”

看著師父臉上的笑容，正陽不由打了個寒噤，心中湧起一股惡寒。若不是自小就與師父相依為命，對師父的脾氣瞭如指掌，他真會思疑師父是不是存了壞心機，用心把這藥水熬得這般難聞，好整治整治常日裡奸刁拆台的皮猴。

老道說完，牽著正陽緩行至書桌前。自懷中謹慎翼翼地取出一張空缺符紙，悄悄鋪平於桌上。隨後，老道執飽蘸硃砂，先是在符紙上部經心畫完符頭六合柱，那線條流利且包含著奧秘的神韻。

坐在鍋裡掙紮的正潛，勝利地把師父和師兄拉下了水。一時候三人身上都星星點點地沾滿了藥液，狼狽不堪。小傢夥也顧不上氣味難聞了，看到師父和師兄的模樣，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

話音剛落，師徒兩人便不顧正潛的奮力抵擋，七手八腳地把他脫了個光溜溜。趁著大鍋裡的藥液還冒著騰騰熱氣，硬是將掙紮不休的皮猴按到了黑糊糊的大鍋中。

待他們忙完這統統轉頭看去，正潛竟然靠著鍋沿歪著頭睡著了，本來白淨的小臉透著一抹紅暈，就連呼吸都安穩很多，這是自打他學會走路以來最溫馨的一個上午，老道交代正陽照看好道觀，他下山去采買些吃食。

正陽回到房間，一眼便瞧見了溫馨地躺在床邊的鳥蛋。當時夏九川出於抨擊心機搶了一個過來，現在，他靠近這顆鳥蛋細心察看起來，隻見蛋殼上的紋路肇端於尖尖的那頭，時深時淺，毫無規律可言，如同奧秘的符文。靠近時仍能感遭到模糊的心跳聲，那跳動極其微小，卻又實在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