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車勞累，一起辛苦，紅霏早就有了些尿意。原想著，等吳家人安設了她和王婆子，纔去便利一下的，卻不想蘭若會呈現。問了跟著蘭若過來的丫環，才循著她指的大抵線路，踩著碎步，倉促而去。

“姐姐？小嘴兒倒是挺甜的。”銀環長得算是清秀的，五官端方，小巧小巧，“我彷彿向來冇見過你？”

大戶人家，三妻四妾的並不是甚麼奇特事。

“哦，那你是她孫女咯。”銀環高低打量著麵前跟她普通高普通大的紅霏，紅霏長得算是清臒的，臉上也因為耐久營養不良，有些黃不拉幾的，要姿色冇姿色，要身材冇身材。

“王婆婆，有幾句話我想跟你說。”蘭若嫣然一笑，拉起王婆子衰老的手掌，將甚麼東西放進了王婆子的掌心，像個知心的長輩攙扶著王婆子下了走廊，“我們到那邊逛逛。”

蘭若從風中走來，紅裙飛舞，居高臨下。身後的四大丫環，來勢洶洶。

前麵，一身鮮紅衣裳的蘭若，明眸皓齒，美若天仙，隻是目光稍顯冰冷，平增一股清冷之氣，等閒的讓人不敢直視。

“誰？”

“饒命，饒命啊，奴婢冇有啊。”

“還敢說冇有，你當我睜眼瞎啊！”

“啊啊啊，饒命啊……啊，饒命，求求你饒了我，啊…”

“本來是想去茅房的，卻不謹慎迷路就跑這兒來了，姐姐千萬彆見怪，我這就分開。”

“你都十五了，快嫁人了吧，聽你舅娘說，你是訂了親的，為何這些年都不去找他？”

紅霏點頭請安，跟著阿誰叫冬菇的丫頭，沿著長廊，往內裡走，卻聽到冬菇嘴裡一向在嘀咕，“明顯一樣是一等丫環，她卻愣要擺出一個主子的樣兒，二房裡誰不曉得，她再大也不過是個妾罷了。現在更隻是個通房丫頭，有甚麼可對勁的。”

在蘭若跟前一番好說歹說，蘭若畢竟鬆了口，隻是聽取了老孃的話，提了個前提，小妾生下來的兒子將會過繼到她房裡，如果女兒，小的留大的走。

“奴婢真的冇有啊。”

進門三月，小妾有孕，這纔有了王婆子和紅霏此行。

王婆子用熱水燙著腳，一會兒說方家的丫頭們，凡是有點姿色的都想爬上少爺的床，覺得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卻忘了她們曾是下人的身份，再大也是個妾，碰到性子軟的大姐還好，如果碰到短長的，就算是個妾，過的連丫頭都不如的有的是。

紅霏舉目四望，夜色中，有蟲子的鳴叫，此起彼伏的。四周靜悄悄的，走廊裡，十步一燈，倒也亮堂，隻是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