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伸了伸舌頭,道:“那麼麵壁一年,還算是輕的了?實在大師哥說‘一見尼姑,逢賭必輸’,滿是出於救人的美意,又不是用心罵人!”
費彬哈哈一笑,傲然道:“這女娃子說要斬儘撲滅,鄙人便是來斬儘撲滅啊!女娃子,你先過來領死罷!”
儀琳聽到他的口音,心念一動,在令狐沖耳邊低聲道:“是劉正風師叔。”他二人於劉正風府中所產生大事,絕無半點知聞,忽見劉正風在這郊野中呈現,另一人又說甚麼“你我本日畢命於此”,甚麼“家眷弟子儘數殉難”,自都驚奇不已。
林震南歎道:“木前輩當真不信,那也冇法。我佳耦命如懸絲,隻盼和兒子再見一麵,目睹已難如願。如真有甚麼辟邪劍譜,你就算不問,鄙人也會求前輩轉告我孩兒。”
嶽靈珊道:“爹,你幾時也來創幾招‘非常無敵,嶽家十劍’,傳給女兒,好和大師哥比拚比拚。”嶽不群點頭笑道:“不成,爹爹不及你媽聰明,創不出甚麼新招!”
林震南道:“木前輩的美意,鄙人隻要心領了。你無妨在我滿身搜搜,且看是否有那辟邪劍譜。”木岑嶺道:“那倒不消。你遭青城派擒獲,已有多日,隻怕他們在你身上冇搜過十遍,也搜過八遍。林總鏢頭,我感覺你笨拙得緊,你明不明白?”林震南道:“鄙人確是笨拙得緊,不勞前輩指導,鄙人早有自知之明。”木岑嶺道:“不對,你冇明白。或許林夫人能夠明白,也未可知。愛子之心,慈母常常賽過嚴父。”
木岑嶺道:“是啊,我說你笨拙,就是為此。你心脈已斷,我不消在你身上加一根小指頭兒,你也活不上一時三刻了。你死也不肯說劍譜的地點,那為了甚麼?天然是為了要保全林家的家傳工夫。但是你死了以後,林家隻剩下林平之一個孩兒,倘若連他也死了,世上徒有劍譜,卻無林家的子孫去練劍,這劍譜留活著上,對你林家又有甚麼用處?”
林平之咬牙切齒的道:“此仇不報,林平之禽獸不如!”挺拳重重擊在柱子之上。他武功平淡,但因心中憤激,這一拳打得什是有力,隻震得梁上灰塵四散落下。
令狐沖聽得他走遠,心下大喜,深思:“這駝子本來對我師父如此怕得要死。他倘若真的不走,要向我動粗,倒也凶惡得緊。”當下撐著樹枝,走進地盤廟中,殿中黑沉沉地並無燈燭,但見一男一女兩小我影,半坐半臥的倚傍在一起,當即躬身說道:“小侄是華山派門命令狐沖,現與平之師弟已有同門之誼,拜上林伯父、林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