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慌不擇路在城中逃竄的,還是雙腿一軟跪地告饒的,都齊劃一整咕咚嚥了口唾沫。
又有官吏大族囤積哄抬,市道上糧食比人貴。
伴計手腕生疼,盟主尖刀叮地掉到地上。
他去太守府赴宴未佩兵器,幸而身上穿戴赭紅戎服。
城外草根樹皮都吃淨了,售賣菜人的人市,悄悄在暗處掛起黑紙燈停業。
他掛在胸前的珠子又在發燙,耳邊似有悠遠的聲音說話。
他從懷中取出枚金餅——七日前山穀中祈雨勝利,郡守犒賞的。
隊正頭盔掉在一邊,翻著眼看韓烈的方向。
韓烈不接韁繩,隻接了那柄紅纏繩的環首刀。
“隊率,郡守要借當扈之事問罪於你。”
韓烈呆呆看著天上,雙目赤紅也不肯移開視野。
在小兵不解的目光中,韓烈將懷中孩子放下,回身看巷口。
在他屍身十來步外,五丈高的米山聳峙在這饑荒已久的城中。
他將那枚金餅丟給屠戶。
“不如借出人頭給我們一用,大師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