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固然略顯暖和，卻彷彿令人不敢回絕，李茂隻得接了過來：“謝娘娘賞，臣辭職。”

那寺人約莫二十幾歲，眉梢眼角透著一股子機警乖覺，一聽她如許問，忙道：“回小主兒，小童之童，廉潔之介，你叫我小介子就行。”

“罷了，都坐吧。”

固然桑蓉曾不厭其煩的教習過蓮真宮各種百般的禮節與端方，但蓮真畢竟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少女，初見如許的陣仗，不免有些心慌，她低頭啜了一口茶，定了定神，方道：“童介？”

“你爹身材還好？”

敏妃笑道：“皇貴妃自是非常人能夠比得，隻是皇上一貫傾慕mm的容顏，連封號都給了一個‘麗’字，寵嬖非常，可這新晉的蓮嬪如此年青，又絕色傾城，mm這下子可有了勁敵了，連姐姐我都不由為mm擔憂呢。”

李茂垂了頭，一眼都不敢多看，一步也不敢亂走，跟著那寺人穿過正殿和小花圃，繞過一座十二扇描鳳玉雕屏風，鼻中模糊聞到了蘇合香的氣味，曉得到了皇貴妃的寢殿了，趕緊垂眉斂目，在地上跪下：“臣李茂拜見娘娘。”

“主子擷芳宮首級寺人擷童介拜見蓮嬪娘娘，願蓮嬪娘娘吉利！”

世人趕緊謝恩，橫波見蓮真神情有些倦意，便勸道：“小主明天勞了一天神，想必累了，回房歇著可好？”

這是較著下了逐客令了，敏妃和麗妃心中自是靈透，前後站了起來，笑盈盈的福下去：“不打攪皇貴妃吃藥了，告彆了。”

麗妃心中一凜，倉猝對皇貴妃辯白：“皇貴妃，我不是這個意義。”

“不是。”她將書擱向一邊，口氣清冷而厭倦：“我隻是在想，這後半生這冗長的日子，莫非我真要在她們的爭鬥中度過了麼？”

“哦？宮裡這麼多主子，你要儘忠於我一小我麼？”

蓮真手虛抬了一下：“好了，都起來吧，今後今後我們都是在一處的了，隻要你們用心當差，我不會虐待了你們的。”說著對寶貞道：“賞。”珠蕊早捧了一個托盤出來，每人一對銀錠，寶貞又另拿了一對金釵給奉與橫波，一雙小金錠給小介子。

皇貴妃淡淡一笑：“倒勞你掛念，沁竹，還不叫人沏了茶來。”

擷芳宮是個二進院，正門南向，進門轉過石影壁，顛末一個空曠的院落便到了正殿凝香堂，凝香堂前有兩株龐大的古槐，說是前朝就有了的，堂內設有寶座、屏風、香幾、宮扇等，上麵吊掛著本朝世宗天子的禦筆“毓德宮闈”匾額，這是天子臨幸時正式接駕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