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竹應了一聲，行動純熟的倒了茶來送至帳前，皇貴妃伸手接過，喝了兩口便放下了。沁竹接過，卻不分開，滿臉欲言又止的神情：“娘娘。”

“奴婢。。。奴婢有些不明白。”

“我去給你做醒酒湯。”

皇貴妃從床上坐起來，手握著紗帳，昏黃的燈光下，她神采有些怔怔的，倒是不說話，沁竹謹慎翼翼的道：“娘娘睡不著嗎？”

皇貴妃看了她一眼，沁竹鼓起勇氣，持續道：“扶養二皇子，是皇上賜與的恩情，也是後宮多少人巴不得的事，娘娘卻為何要回絕？”

皇貴妃放下簫管，眼睛癡癡的看著她，神采似是醉了，她順手摘下中間花枝上一朵巨大素淨的紅色牡丹，上前半步，親手替她簪於鬢邊，口中輕吟：“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都城。”

蓮真回身轉向寢殿，不過一會兒，便取來一管色彩古樸的竹簫，雙手奉與皇貴妃，皇貴妃看了她一眼，將其橫置唇邊，幽嗚的簫聲便緩緩吹送出來。蓮真自小學琴，說略懂樂律隻是自謙之詞，這時一聽，便辨出她吹的恰是“衛風”中的一曲，這曲調清雅美好，極是動聽，但皇貴妃翻來覆去吹的隻是那幾句：“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幾句本是歌頌齊莊公的女兒，衛莊公的老婆莊薑的仙顏，說她的手指像柔嫩的初生草芽，皮膚像固結的油脂。脖子像又白又長的小天牛，牙齒像潔白劃一的瓠子。螓一樣的頭蠶蛾一樣的眉，靈巧的笑容現出兩個酒窩，娟秀的眼睛亮晶晶。

沁竹擁著一床薄被,昏黃欲睡,半晌,忽聽皇貴妃翻了個身，悄悄喚了一聲：“沁竹。”

“長遠？”皇貴妃眼裡閃過一絲不易發覺的淒然之色，半晌，擺了擺手：“你下去吧。”

這日是敏妃生日，因天子近段忙於選兵調將趕赴涼州，並不如往年般辦得熱烈，不說傳梨園，連歌舞一概免了，不過是安排了本身宮裡的小廚房治了幾桌酒菜，請皇後、皇貴妃等一些位份稍高的妃子，以及本身平故舊好的嬪妃來坐坐，飯後獻了茶果，大師一起閒話了一回，先是皇後說乏了，起家回宮，接著大師便陸連續續的散了，隻要寧嬪坐到了最後。

“你要捉它來乾嗎？”

說到這裡她俄然愣住，昂首去看皇貴妃的神采，皇貴妃笑著問：“現在呢？”

寧嬪忙道：“那我就先在這裡感謝姐姐了。”

“我兩個姐姐都是金陵城內馳名的美人。”蓮真脫口而出，轉念一想，又有些不美意義，當即補了一句：“她們都比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