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嫵驚奇側首,卻被人攬進了懷裡,隻聽得那人兀自說道:“南邊夏季暖和溫潤,比之北方的乾冷要好上很多,對你養胎亦有裨益。這一起南下,沿途有很多古蹟遺址,大略是你常日看的傳記裡記錄的那些,想必你會喜好。屆時再在南邊住上半月,能夠看看那邊的風土情麵,嗯,加上這一來一來路上破鈔的時候,也該有兩月,當時你身子也該重了,恰好返來放心待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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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嫵睡得昏昏沉沉的,一下午接連做了幾個怪夢,夢裡將穿越以後的事情像放投影一樣過了一遍,有她落水時的景狀,兒時她偎在司徒氏懷裡撒嬌的景象,她穿上大紅嫁花上花轎的場麵……場景極快地轉換著,最後逗留在一座孤墳之上……那墳坐落在一個小山頭上,四周遍及著雜草,彷彿荒涼已久,墓碑上的筆跡已經被腐蝕得恍惚難辨,隻模糊看到一個“鳳”字……清嫵心頭一悸,也就在這時一下子驚醒過來,摸了摸頸後,儘是一片濡濕。怔怔地望著帳頂,又在床上躺了會兒,這才啞聲喚了聲‘小巧’。夢醒的一刻,她下認識地便要起家坐起來,隻念著腹中的孩子纔不敢如此魯莽,這會兒本身心力俱疲,竟是滿身有力,不得已,才喚來小巧幫手。
小巧暗歎了口氣,接過帕子,持續道:“這幾天氣候倒是不錯,早上還霧濛濛的,午後便放晴了,這會兒子陽光恰好,暖和惱人,照在身上倒也舒暢。不如,讓奴婢扶您出去逛逛?”
司徒嫣的後事措置安妥以後,時候已進入初冬,連陽光都彷彿帶了淺淺的涼意。清嫵有身已足三月,卻仍不見顯懷,再加上孕吐,整小我比之有身前整整瘦了一大圈,本來精美的瓜子臉現在卻成了棗核臉,麵龐清臒,顴骨凸起,倒有了病西施的美態。
白玉手指沿著杯身上的紋路一圈一圈地輕劃著,不自發中輕搖了頭,無法苦笑。他好不輕易才於萬千天下中尋得了他的寶貝,他珍之愛之,供奉於手心之上虔誠膜拜,卻又要時候警戒著四周的覬覦者,隻怕一個不慎,便會失了這心頭珍寶,久而久之,倒有些患得患失了。從司徒氏一事來看,皇上已然將手伸向了鳳沈兩家,這池湖麵大要的安好也不知還能保持多久,而清嫵,他的妻,他又該如何安設?若情勢生長真到了不成節製的境地,將她送於鳳氏本家也何嘗不是一個好的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