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能為正,死不進祠堂,平生無嗣……因果報償、算計操縱,能不能十足都不在乎,隻英勇再牽一回他的手?
左殷濃眉微蹙又很快答覆常態,“勞禦史大人掛記了。這畫是我敏赫宮廷畫師所繪,畫中之人乃我大汗的側室,十八年後果故分開敏赫,展轉到了天熙,此次我等前來亦是但願天朝天子能幫我大汗找到顏夫人。”
敏赫人?清嫵暗自驚奇。上京固然為都城,可野蠻程度卻並不如邊疆幾座城池,對外族之人出入的管束亦是嚴苛,是以罕少能在上京以內見到外族人,何況,玉傾寒才大挫敏赫,對敏赫族人的出入不該更加嚴格節製嗎?
河洛堆棧門口,沈棠一身常服,麵龐冷凝地看著頭頂的招牌。敏赫使者來京數日,不住驛館,不向上通稟,卻又將畫送到了皇上手裡,不知又在耍甚麼把戲……甩了甩了袖袍,沈棠獨自往堆棧內走。
小巧擰了眉,半擋在清嫵麵前,麵帶疑色地看著他。
中年男人開朗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釋道:“老夫夏侯德炎,剛在前街與人談完買賣出來,恰聽得巷子裡的呼救聲,就過來了。”
夏侯德炎語氣中的感念與悵惘讓人感到,清嫵一時也不覺這話冒昧,想起他口中說的是‘老婆’而非‘亡妻’,不由獵奇道:“先生的老婆……”
“沈大人請進。”既然都找上門了,他們天然不敢將人擋在內裡,兩名使者籌議了下,決定一人留下對付沈棠,一人去告訴大汗和王子。
“扣扣”的拍門聲起,兩名敏赫使者互使了個眼色,快速地屋內的東西規整了一番,才衝屋外道:“是誰?”
沈棠冇有接話,狀似隨便地打量了眼屋內的安插,再開口卻已換了話題:“玉溪一役,敏赫喪失了很多良將,沈某耳聞邇來敏赫又遇內鬨致百姓流浪,怨聲載道,使臣此番代表汗王向我天熙投誠,是否與此有些關聯呢?”
小巧明顯是被嚇住了,一張小臉突的霎白,一手拉了清嫵,一手緊緊地抓住窗桓,焦灼地朝外呼救:“拯救啊,來人啊,拯救!”
真是個仁慈的傻女人,夏侯德炎看了眼清嫵,接道:“究竟上,她還不算是我的老婆,隻是在我心中早已將她視作了老婆……她是我的愛妾,是我在一次戰亂中救返來的……”
左殷心下一沉,早猜到是來者不善,卻不想他氣勢如此放肆,說話毫不包涵麵。左殷本就性子傲岸,哪受得了沈棠這番目中無人的話,一時也動了氣,冷聲道:“既然畫已經交給了貴朝天子,統統便由皇上措置,就不勞沈大人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