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凝眉,目光落在她手指導點的木匣上,那漆麵光可鑒人,倒映著樓女人的翠綠玉指,這匣子扁長,那邊麵的東西該當也是差未幾形狀的,她有些瞭然,這樓女人之前就瞥見她了,她還是點頭,“劍是利器,樓女人謹慎割了手。”
溫西一臉泥水,另有滿麵悵惘。
樓女人噗呲一笑,“溫mm,世人來往,莫非都要甚麼好處?”
“真是六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她站了一會兒,一陣冷風襲過以後,頓時天涯雲層深厚,滿地飛沙走石,行人的腳步也倉猝了起來,有人喊著:“怕是要來一場急雨,快些走。”
溫西走得很快,卻快不過雨,開初,帶著炎夏溫熱氣味的雨滴三三兩兩的落下,但緊接著,這三兩雨滴便變成了瓢潑大雨,嘩嘩而下,刹時整座林東城便淹冇在了一片茫茫的雨幕當中。
“了局雨也好,恰好消消暑氣哩。”
“哈哈哈、哈哈哈哈!”樓女人笑得花枝亂顫,“mm呀,如果世人都這麼想,世上那裡還來得‘情分’二字。”
她做買賣,冇有太多訣竅,不過是比旁人多些耐煩與細心,另有一點點四兩撥千斤的小小本領罷了。
溫西聞得馬蹄聲響,這門路寬廣,她也未曾避開,隻是一向低頭向前。
溫西神采一變,緊接著一咬唇,沉默不語。
溫西點頭:“此非儘然,隻是我想著樓女人是個買賣人,與太子殿下不過一言一談之間,就做成了一筆大買賣,溫西身無長物,實在冇有甚麼東西能夠回得起樓女人這份見麵禮的,俗話說:來而不往非禮也。總不能叫樓女人虧空了去。”
溫西昂首看天,烏雲垂垂合攏,天氣更加暗沉。
她將禮匣放在一旁桌上,又笑道:“不過是件玩意,mm莫要介懷,便是殿下曉得了,隻怕也會嫌禮輕的。”
泥水揚起又落下,澆了溫西一頭一身,溫西驀地昂首,那頓時之人卻也一驚:“溫女人!”
“姐姐,我看那位溫女人平常啊,這大熱天的還累得姐姐親身來一趟。”婢子在旁道。
溫西在房中坐了好久,久到日色西斜,明月初升,她終究吐出一口憋悶的氣味,一轉眼瞥見那方樓女人留下的扁匣,心中忽起憤怒之意,揮袖便將它拂開了,扁匣“哐啷”一聲落地,跌出一柄劍來,恰是那日她在那鐵器鋪裡耍過的那柄。
她這是被人惦記上了?溫西看著樓女人嫋娜而去,有些疲憊地坐下,趴在桌上,一動不動。
溫西未曾停下,大雨頃刻將她澆個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