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西心中一動,想到陳王與冷疏竹用烏鴉傳信,暮地看向陳王。
陳王苦笑,他低頭看著剛纔摸了溫西麵龐的手,指尖還殘留著一些濕意。
上了騰雲嶺,卻又是長長的棧道,一半鑿山內凹的石壁,一半鋪設木板的棧道,實在艱钜,溫西乾脆上馬拉著馬走。
恭義一笑道:“江湖人自有江湖體例,此事與官府有關,恭某擔憂是繡衣使所教唆,故而稟報殿下。”
陳王起家,望著垂垂暗沉的湖麵,道:“南安洲並非大城,鏢隊惹眼,我們隻怕已經被盯上了。”
陳王嘲笑道:“你還能覺得如何呢?”
恭義皺眉,道:“要不要明日恭某帶殿下與溫女人提早走古道分開?”
這肉是不能吃了,溫西啃了口乾糧,一臉遺憾地把焦肉又扔回火堆。
入夜,溫西守著堆篝火,用樹枝挑著一團肉在烤,那肉從冒血被烤成了一塊焦炭,溫西聞到濃厚的焦味才從速把它移開。
未幾時,恭義過來,同陳王拱拱手,道:“殿下,南安洲剛有信使來。”陳王目光掃了眼他火線,有個十三四的小子正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喝水,車伕牽走他的馬去飲水,看這模樣,應是快馬加鞭追來的。
蒙山連綴起伏,或有矗立入雲的險峰,或有迂迴急轉的深澗,一山疇昔,又是一山,度過溪水,另有深河,走到第四日,溫西看著山壁上鑿的二百裡長棧道的標記,長長地歎口氣,同恭義道:“我們走了二百裡,已經是心力交瘁了,那些開道的人當年是如何鑿出這條路的啊?”
溫西本想說,莫非他不是應當說甚麼燕帝荒淫無道,奉天之令伐之之類的狗屁倒灶的藉口嘛,他倒是直白的很。
溫西到底一夜冇睡,她驚駭閉上眼睛,阿誰埋在心底多年的惡夢又會呈現。習武之人,偶爾熬夜倒也冇甚麼,第二日溫西隻是有些麵色發青,她跨上馬,戴上帷帽。
很久,溫西攬臂抱膝,輕聲道:“我冇有怕鬼,活人我都不怕,鬼有甚麼好怕的,我隻是……你做過甚麼可駭的夢嗎?”
陳王不由抬起手,替她將碎髮抿到耳後,她的臉,被晚風吹得有些冰冷,不知是因為汗水還是淚水,髮絲也有些濕意,嘴唇被她本身咬得發紅……陳王看著她,她也看著他,眉頭還是皺著,眼睛一眨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