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臉紅紅地,眼神如水清透,重重地點點頭。
那孩童手中捏著枚白玉蘭草佩,瞥見立在一副《月色竹企圖》旁的小小少年,歡樂地迎上前去,“七月哥哥,方纔鹿叔叔又贏了關爺爺。”
溫西已然哭倒在地,合座佳客皆已無影無蹤,那少年女童也如煙而去,她滿麵皆是淚珠,轉頭看去,身後冷疏竹舉手,掌心垂下一枚剛正玉透的瑩潤白玉佩,其上蘭草題詩,青絲絛縛。
十一年前,有墨客年青氣盛,酒後一篇《問天賦》,暗喻今上殺兄奪位之罪,那墨客是管氏薦來積雲書樓,陛下藉此大做文章,殺固然殷二族,不過為除卻心頭之恨罷了。”
冷疏竹娓娓道來:“積雲書樓始建於長平四年,聖祖效前朝竹林納士的典故,國朝因暮年洪都之亂,張孫之禍,士族大傷元氣,然外有勁敵據邊,內有外戚把權,邊漠少奮勇之將,廟堂缺治世之臣,聖祖有複興之意,然部下無能用之人,他欲將天下賢才皆支出麾下,凡各城各郡長官,令薦有才之士入都,饋送川資銀兩,開便利之門,又大興土木建此樓於皇城之側,便是求賢若渴之意。
陳王不會放過任何找尋那件東西的線索,溫西被他帶去梅州見關老夫子,本便是因為胥長陵同關簡之交友之故,但她甚麼都不曉得,甚麼都記不起來,便也罷了。但天子……他雖曉得積雲書樓世人慾掩蔽一個天大的奧妙,卻不曉得究竟是甚麼東西,他撬不開一張曉得真相的嘴巴,也未曾找到半點線索,他越不曉得,便越不擇手腕想要曉得,如果他曉得燕夫人的女兒尚在人間,那溫西便再不能囫圇地出了這個皇都帝京。
他環顧著小小樓內,曾有多少賢士指導江山,多少秀才談古論今,不管男女老幼,有才者為尊,有誌者稱雄。
“七月、哥哥?你是管溪!”溫西震驚過後,脫口而出。
冷疏竹緩緩點頭,當然不止,但彆的的啟事,他實在不能再同她說了,昔日有珍寶,可翻天覆地,死的人已經難以清數,管氏是以而亡,燕夫人亦為此而死,將來或許另有其彆人,隻怕中州大地也將墮入烽火。
“管老夫人呢?擷芳姐姐呢?他們……他們……是不是都……”溫西語音顫抖著,連身軀都在不住地顫栗。
冷疏竹回眸,眼中是一瞬而過的哀傷,他道:“厥後,聖祖駕崩,今上繼位,那又是彆的一番驚心動魄勾心鬥角的詭計陽謀,皇權更替,書樓近於此,怎能置於外?不過各為其主罷了,不免死了些人,式微了些人,還馳名譽隆盛之人,積雲書樓中四君七賢士,陛下不好馬上脫手,卻也埋下了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