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人間短長,塵凡滾滾,不過微不敷道,對於他來講,倒是平生都為之沉痛的綿長影象。
先前說話那門客武先生道:“殿下可稟報陛下加派糧草,兵馬齊備以應對。”
那是一場人間大難,據傳那大火當中的哀嚎聲至今仍在響起,然於帝王將相,那個會去悲憫?皆伸出貪婪之手罷了。
冷疏竹擱下筆,點頭:“長鹿君所去恰是秦安。”
他覺得此生當代再也不能見到她了,或許陰陽兩隔,或許天涯天涯,阿誰曾跟在他身後天真模樣的女孩,也是他覺得能夠相伴平生的人。
“出去。”他開口。
不等秦安王族清氏令立新王,便被東魏借成氏舊帝之名順勢而入,隨後,駱氏又滅燕涼,收渤海南燕等屬國而稱帝,現在天下數分,不過以晉華東魏為首。
曲素恍然大悟,陳王欲借葛伯朵抽調關西軍,才氣使天子防衛京畿的中軍稍稍鬆動鬆動。
“照現在局勢,陛下隻怕會令周王殿下前去。”曲素有些躊躇,他不是很肯定,但還是將這話說出了口。
腳步無聲,話語悄悄,是冷疏竹,陳王回身,輕道:“陳之一地,西接秦安,東臨魏陽,距京都八百餘裡,不時為北漠數部之擾,聖祖天子曾封孤於秦安,正為昔日秦安郡國,你猜為何?”
冷疏竹又道:“傳聞昔日秦安富庶,山高有林,水深魚多,火食稠密,知書識禮,不知為何,百年前一夜之間王宮大火忽起,燒了整整四十餘日,死傷不計其數,秦安王與後妃後代皆化為灰燼,骸骨難覓。”
陳王卻也道:“孤亦不知……”
冷疏竹眼眸微微一動,昂首道:“殿下,卑賤欲往查探。”
年幼之時,無關情愛,隻是在家破人亡以後,在心若死灰填滿了仇恨之時,得知另有能夠顧恤的人那一點柔嫩之情,能夠保護著未曾逝去的誇姣光陰那樣的心傷。
雀低頭退去。
“咳咳咳。”冷疏竹輕咳數下,自旁緩緩坐下。
陳王後仰,靠在圈椅背上,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紋飾。
陳王深沉思考,他漸漸捏緊了手指,道:“關夫子所提的那季笙,亦是去了秦安。”
陳王點頭:“陛下此番想必不肯意的很,不過,北疆各部照此局勢勢需求有一番亂象,孤的人手已經駐防各關隘,實在抽不手來應對梁裕關那處,如果葛伯朵欲在入冬之前攢一攢本錢,將主張打到關內,自梁裕關那處而來,而定裕關以西便是晉華雄師,這可有些不妙,各位感覺孤請陛下變更哪處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