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不知是個甚麼滋味，彷彿有許很多多心境動機奔湧彭湃而過，卻又彷彿甚麼都冇想。羌活甚麼時候分開我都不知。

本來竟叫他這般低入灰塵，這般心傷寒微，我回抱緊他，心中苦澀一片模糊作痛。

我天然聽不懂他這打機禪的神仙話語，但卻還是感激他，與他伸謝。

那日，他偶得興趣與我下棋，棋行一半，我摸索勸他：“現在軍中將領極多，人才輩出，陛下何不給他們些機遇，讓他們也過過主帥調兵遣將的癮頭？何必關頭時候次次以命犯險非要親征？臣隻曉得弄藥，不曉得兵戈，但還是曉得有句話將軍百戰死，懦夫十年歸。這‘常勝將軍’雖所向披靡風頭無兩，但刀劍無眼，世事難料，陛下還是不要做了吧。臣……臣甚是憂心。”

下一刻，我便被一個大力攏入他暖和果斷的度量，“永久不會晚！我說過，我們有一輩子能夠耗。任憑你如何打擊我，叫我悲觀沮喪，但是，隻要隔日一看到你，我便又會生出無窮儘的動機和恬不知恥的勇氣，我隻當最後，或許七老八十了，你能放下你那些對峙，勉強姑息與我，或者，連七老八十還是這般固執斷交，但是，你說過我們存亡相托，我想我們這般耗一輩子，最後，你還是會與我比肩躺於帝陵當中，當時，或許便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時候。”

我儘力做輕鬆模樣笑了笑，“不打緊，太醫們診斷確切冇錯，是上火了。”

他一頓，幾步上前，伸手彷彿想握住我的手，卻又硬生生收回，唯恐冒昧普通，全無之前的倔強。

“你！……好，很好！”他胸口起伏不定，“你總知如何拿捏我軟肋三言兩語將我打敗！我如果有哪天死了，定是被你給氣死的！”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點了點他的胸口，“寶氣！甚麼夜長夢多，天子不成以說話不算話。你隻要曉得，我永久在這裡等著你，此生再不回聖醫族！”

他止住我，“快彆說話！”沉聲道：“我如何返來？你這都昏睡了小半月，我便是在天涯也趕返來了。”

我踮起腳尖，伸手替他攏了攏鬢角被夜風吹開的幾縷髮絲，“是真的。我一向想對你說，卻一向說不出。不知會不會太晚……”

“嗯！”我再次埋首入他胸膛，點頭應他，我知他定不讓我摘麵紗，幸得他如我所料。若摘下，怕是一眼便能瞥見我雖竭力禁止，卻仍透過唇瓣緩緩溢位的絲絲血痕，那，便如何也藏不住了……

我低頭當真想了想，對潤玉仙回道：“我不知……我隻曉得……”低頭看著桌邊沙漏緩緩流逝，我心中幾次，最後終是字字篤定道：“我隻曉得，給他殉葬，我心甘甘心！如果彆人，我倒是決然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