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溫馨得詭異。
“旭鳳!”天帝施法震出那兩片赤色霜花,將唇色青白耗儘力量闔眼昏疇昔的鳳凰伸手拖住,睚眥瞪眼倒於一旁的天後,“梓芬竟是為你所害?!”降落的聲音裡有一絲不易發覺的顫抖,“來人!將天後押入毗娑監獄!削去後位,長生不得再出神籍!”
鳳凰卻無答言。隻覺著周遭氣流有變,少頃,倒是飛沙走石,暴風高文,未展開眼,我卻彷彿瞥見鳳凰髮絲紛飛袍裾張揚立於風眼正中,冰臉垂目雙手漸攏,薄唇緊抿,舌尖有咒,僅斯須,那咒語便攜著刺目金光,仿若擺脫暗夜的第一道朝陽芒荊飛射向天後。
麵前天後緩慢回身,“旭……!”話音未落,模糊見一道纖細光芒滑落,正擊中她尚將來得及迴旋,佛門大敞的後背。伴著一聲痛苦悶哼,天後被甚麼大力一震,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鮮血。
“弑吾愛,戮吾女!此仇不共戴天!”爹爹腔調森冷,殺機畢現。斯須之間,寒冰凜冽,大雪鋪天蓋地紛飛而來,聽得爹爹三掌連推,掌風橫掃,從不曉得阿誰慈悲在懷卻冷酷天下萬物的爹爹會有這般肝火滔天的時候,我一時愣了。
一滴、兩滴、三滴,有三顆沁涼的水珠滑落我的頰畔,此中一滴落在了我的唇上,順著唇間裂縫滲入口中,饒是我口中血腥正濃,舌尖也嚐到了淡淡的鹹澀,不曉得何人竟為我落了淚,固然統共隻要三滴,卻叫我心中生出一絲不應時宜的歡樂,本身亦覺著奇特。
天後大抵從未推測鳳凰會真對她脫手,發覺頭頂氣味,她正疾疾收回業火,築起結界抵抗,與此同時,不曉得是本能或是為本身的兒子所激憤,竟擊出一掌相迎。
跟著她本能地收掌護心脈,壓於我發頂的紅蓮業火刹時撤去,消逝了那奪命堵塞的迫人之感,我喘了喘,舒出一口氣,眯著眼對著遠處那雙頎長的鳳目看了半晌,才懵懂辨出來人,方纔放緩的心律又一下提了起來,淩晨此人陰騭的言語猶繞耳畔:“錦覓,我想,終有一日我會殺了你。”
天後掌心正中,紅蓮業火扶搖怒放,僅瞥了一眼便晃得我雙眼灼痛如針刺,本能闔上乾澀的眼瞼,額際劃過一道疾風,滿頭髮絲狼藉開來,聽音辨位,天後已揚起右掌直拍我頭頂百會穴。
爹爹本來正運氣為我護體救心脈,現在卻俄然將我的“屍身”輕柔移入了小魚仙倌的懷中,僅叮囑了一句:“為覓兒護住靈魂。”
我一驚,本欲借詐死逃過此劫,若這暴虐多疑的天後恐我詐死再補上一掌,那可真真一命嗚呼了。公然流年倒黴,我正作如是想,便聽頭頂天後冷哼道:“便是死了,這屍身又留有何用?”一股業火熾熱再次壓迫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