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放入他的手心,被他一掌控住悄悄一捏牽出花轎。
“殿前迎嬌娘,殿後布雄師,此時,這九霄雲殿周遭已埋伏了十萬天兵天將。”鳳凰一字一頓,落在空寂的大殿當中叫民氣驚肉跳,“時候一到伐鼓為令,直取天帝,夜神說是與不是?”
小魚仙倌一身正紅喜袍,映得麵如冠玉眉眼入畫,雖被縛仍矗立毓立,發冠束的髮絲一絲穩定,淡然笑了笑,直視鳳凰,“無它。成王敗寇,棋差一著,不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私語一咳打斷狐狸仙詩興大發的碎碎念,體貼與他道:“月下神仙莫衝要動,且坐下漸漸說,站著說怪累的。”
我默了默,實在看不出狐狸仙方纔那番慷慨陳詞的架式是來主婚的……反正瞅著倒像是打鴛鴦的棒棰。
“新人拜高堂!”
天帝端坐殿首,金冠雲袍,神采昌大,眉眼略一低,瞥見我和小魚仙倌牽勞的手欣喜地淡淡一笑。
鳳凰一身銀藍錦袍邁步入殿,與合座滿殿如火如荼的憂色鮮明相沖,桀驁不平儘現其間。
轎簾從外被人揭開,一隻手伸了出去,東風劈麵,有個暖和的聲音低低道:“覓兒。”恰是小魚仙倌。
三月初八,傍晚時分,十六個紅彤彤的仙侍駕起裝點得花裡胡哨的花轎蹬著霞光祥雲,場麵浩大地飛出花界一起奔赴天庭。
鳳凰將手邊提著的人往殿心一丟,諸人方纔重視到他竟是單手擒著一人入內的。鳳凰長目一翕鋒利掃過,抬起手中長劍,直指小魚仙倌,“父帝怕是問錯人了。應當問問夜神想做何纔是!”
“且慢!”
“伉儷交拜!”婚典持續,這一拜後便是禮成,我心下一時惴惴,隻聽得狐狸仙不甘不肯將“伉儷交拜”這四個字字字拖了長音念,一個字倒唸得比一句話還要長。
好牽強的一個來由,天帝悄悄一蹙眉明顯對於狐狸仙抱怨天界路況的說辭不甚對勁,直接道:“不等了,開端吧。”
小魚仙倌終究麵色一沉,嘴角抿起。
天帝嚴肅掃了眼來賓盈盈的大殿,轉頭低聲問狐狸仙:“如何不見旭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