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那人足不點地,身姿飄杳,雨水過身而不濕,仙風仙貌分雨而來。
不過,這期間怕不是有甚麼曲解?其一,花神是瓣蓮,我倒是顆葡萄,不過不能架空天帝亦是顆葡萄;其二,花神靈力萬人之上,我修了四千年卻連仙道都冇有入,不過不架空我大器晚成。
玉蘭芳主走後,我望著先花神蕭瑟的花塚拜了三拜,虔誠喃喃:“果子精錦覓此番冒充先花神先人,得了天帝五千年靈力,還望花神海量莫要與我計算,今後錦覓自當多多貢獻些葡萄給您白叟家做貢果。”
我看了看周遭,從地上拾起一抔土撒入柘水當中,喃喃念得咒來,頃刻之間朵朵蓮花自水中遙遙升起,倏忽綻放,一片淡雅靛青充滿滿目。
我呐呐唸了個呼喚咒。
我皺眉莊嚴道:“錦覓不過戔戔果子精,如何受得起天帝陛下靈力,錦覓覺得不甚安妥。”
五千年,臨時。
“隻是,錦覓靈力不高,雖是勤懇修行了四千餘年,也終還是個精靈,栽花種草的伎倆雖略通一二,卻終須仰仗外物方纔氣變幻,讓天帝見笑了。”我攏手欠了欠身。
依此推斷,我公然是枚大器晚成的果子!
我正內心頹著,天帝卻停在此處不往下說了,我揣摩了一下,比如塵寰唱戲的唱到某處出色段必然要來個表態定上那麼半晌,待聽戲人喝采喝彩後再往下持續,天帝此番停頓必然是等我來接個話頭纔好持續,是以,我便朝他展顏一笑,道:“甚好,甚好。”
實在,我覺得,非論是誰若正睡得苦澀被人從夢中將靈魂請出都不免要暴躁一下,但是若此人是天帝便另當彆論了,我朝他福了福身,“不知天帝深夜喚錦覓至此所為何事?”
若隱若現煙霧中,有人自木筏上拾步而下,對我馴良一笑,“此番冒昧將錦覓仙子請至太虛幻景中,還望錦覓仙子莫要介懷。”
流雲,柘水,扁舟,塞外仙在蓬萊。
天帝神態沉迷,醉心望著水麵的霧氣,悄悄逸出一縷慨氣。
我委宛道:“天帝客氣了。”
如此轉念一想,我便豁然了,篤篤定泰然自如。麵上卻擺了副懵懂無知狀,眨巴眨巴眼睛,細聲細氣道:“天帝如果喜好看花,錦覓自當極力多栽種些,便是天帝讓我去天界作個小花匠亦可。隻是……隻是……”我擰了眉毛,非常憂愁。
“向來未曾。”我搖了點頭。天帝未免老眼昏花了些,我與花神如何會相像,果子和花朵本是兩樣東西,差得豈止八裡十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