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鳳凰早已發覺這暗光，已抬手相迎擊出一掌，電光火石間，掌上烈焰騰但是起，紅蓮業火扶搖盛放……

金？金！

我心中突地通透淨亮醍醐灌頂，衝動地攥緊了座椅扶手，在刀光劍影當中疾疾喚他，“旭鳳……”聲音斷續，毫無章法，“我曉得了，檮杌，是檮杌草！”

他張了張口，無聲卻有言，我看懂了他的口型，“覓兒，回家吧。”

“應戰！”

我慌亂去看天帝，卻見他微微仰著頭，眼神落在遠方，看那些流雲，在喧鬨交戈的錚錚兵器殺伐聲中，溫馨地失神，孤單地沉寂在我所看不見的六合當中。

那道暗光冇能射入魔尊的胸膛，而那掌紅蓮業火亦冇能燒至此岸的天帝。

“潤玉本日前來並非戀戰，隻為接回水神。”天帝終是率先開了口，那雙滌浄凡塵的雙眸定定看著我，埋冇在眼底的是甚麼？恍忽竟是焦心失落和深深的不肯定，但是，怎麽能夠？他永久叫人揣摩不透，機鋒儘藏。

鳳凰驀地轉頭。

除卻流雲飛卷，風聲哭泣，冇有一絲聲響，冇有一個行動，沉寂當中一股沉沉煞氣正在一點一滴，不疾不徐地緩緩醞釀。

真的有來世嗎？

本來，我能夠這麼輕，輕得像一片迷路的羽毛，不知皈依那邊。

頃刻，他身上一僵，彆過臉去。我頓時大急，一把急火燒上心頭，拍得我一陣眩暈，竟是跌下了座椅。

我不及多想，不知那裡來的力量，縱身便往他胸膛處撲去。

距他僅兩步，卻比隔著一條忘川更悠遠。我看著他，他看著他，他看著我。多麼好笑，多麼詭異的一個循環。

忘川無垠，水無痕魂不儘。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忘川這頭，他立於渡口，獵獵紅袍張狂翻飛，烏雲為之沉浮，驕陽為之見絀。十殿閻羅親身上陣，魑魅魍魎靜候帥令，鬼將妖兵夔夔睢睢。

一粒風化遠去的沙……

我定定看著他，亦悄悄開口吐出一個口型，“藥！”

漫天秋色下，一陣天鼓驚擂，角聲起，悲笳動，全軍甲馬不知數，但見銀山鋪天來。

鳳凰仰天一笑，“何必多言，如你所願！”

我心中一涼，指尖輕顫。

彷彿不過是一眼訛奪的工夫，殛斃便於沉寂當中似一罈踢翻的酒，血腥傾瀉頃刻彌散。忘川再不複往昔安好，一時候，川水之上，車錯轂然短兵相接，操戈披犀瞋目相向，刀劍鞭鉞鐺鉤槊戟，挽弓運術，落矢交墜，淩餘陣躐餘行，左驂殪右刃傷，出不入，往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