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麗也不辯駁,隻是抬眸看向遠處,道:“這幾日又有些陰天,不知會不會又下雪。”
玉葫點頭:“我內心急死了,女人你承諾我,今後不管去哪,都要跟我說一聲,不然、不然我……”
明麗聽了這話,並不作聲,回身往裡而行,這無塵庵裡人少,加上夏季裡頭,現在尼僧們坐課的坐課,唸佛的唸佛,各自修行各的,開初庵主還要派個小尼僧過來服侍明麗,卻被她婉拒了,因而偌大院落,除了偶爾能見到淡藍色僧袍掠過的身影,再無其他。
且說景老夫人等去後,玉葫見擺佈無人了,便問道:“女人,為甚麼俄然間要留下來?”
玉葫模糊聽了幾句,頓時駭然笑道:“女人胡塗了,我們不過是為了夫人在這兒念兩天經文罷了,儘經心就行了……府裡頭說好了來接我們歸去的,竟說那樣的話,啐啐。”
明麗抬手,撫在那已經有些年初的廊柱上,上麵的紅漆已經掉落,暴露底下褐色木質的本來臉孔。
隻走了這會兒,明麗頭髮上都帶了一層微微地潮濕,臉頰邊的頭髮被露氣打濕,貼在臉上。
玉葫站在庵門口,呆呆站了會兒,不知往那裡去,想了半晌,便跑回庵裡,衝到明麗房中去,翻找了一番,卻見明麗昨兒換下的衣裳還在,昨早晨找來的僧袍卻不見了。
當下兩人便漸漸地往下,回到庵門口,卻見一個婆子站著正東張西望,非常焦心,另一個說甚麼:“……不得了!我去送信……叫他們幫著找……”
玉葫啐了兩口,便道:“可千萬彆又下落,不然我們回城的時候又要辛苦了呢。”
正胡思亂想裡,耳畔忽地聽到“咚”地一聲鐘響,模糊地穿破雲層傳來,在層巒疊嶂裡泛動,直送到她的耳畔,在她的身邊環繞。
玉葫心急如焚,叫道:“女人,女人你在哪?”聲音在山野間空空迴盪,卻無人承諾。
玉葫道:“這個處所……泰初舊了,人也少,還是尼姑庵,總感覺有些不太安閒。”
明麗抬頭,卻見頭頂的天空已經光亮光輝,她瞪大眼睛,驀地轉頭……滿目金光的陽光,迫不及待似地在麵前騰躍閃動,湧入她的雙眼,那明眸當中,彷彿兩泓秋水,映著淩晨的霞光,光彩閃動,燦爛絕美。
自從進了景府,的確產生了很多事,但是對明麗來講,統統統統都得埋在心底,毫不能對任何人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