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驀地抽了抽，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為甚麼要放棄我，為甚麼？莫非妖怪是我嗎？”

“我說不消了。”淩亦深橫了她一眼，目光帶著很凶的警告意味，“不準再給她用藥。”

門口傳來拍門的聲音，很短促輕巧，不像淩亦深的。

“歸去了？”

說完又看了榮淺淺一眼，才欲言又止地回身下樓。

“亦深，你，”艾米回身看了看他，“真傻。”

榮淺淺緊緊拽著淩亦深的袖口，棉質的襯衫布料差點兒讓她扭成布條。

淩亦深額頭的青筋突突跳了兩下，終究規複明智。

“魔、鬼。”

淩亦深心口發緊，語氣有些短促。

榮淺淺被他緊緊釘在床頭，四肢掙紮，帶倒了床頭的水晶落地燈。

榮淺淺的眸子變得雪亮，驚駭從視野中一點點散開，唇色慘白。她的身材垂垂髮冷，從上到下抖得短長，牙齒打戰，卻仍舊一個字冇吐出來。

艾米刹時泄了氣，她本來就不該讓淩亦深去問的，明曉得他捨不得，榮淺淺傷得他再深，也是貳心尖上的肉，一戳就疼。

“是三絲麵，昨晚做的三絲麵嗎？”

艾米愣愣地出了一會兒神，才擠出一絲淺笑：“冇事，吳嫂早上有事，我就替她叫你一下。”

他把榮淺淺摟了返來，悄悄給她蓋好被子，在她冒著盜汗的額頭印了個吻，長長歎了一口氣。

淩亦深想光臨走時，榮淺淺死死攥著的玻璃吊墜：“她記得放棄了我。”

榮淺淺的寢衣領口開著，脖頸處星星點點的紅痕和青紫，昭然若揭地印在白淨的皮膚上，刺眼。

淩亦深滯了滯：“妖怪。”

榮淺淺驀地一愣，停了統統的行動。

他又忘了艾米的忠告，問話不能質疑榮淺淺的幻景，他隻能引誘，不能非難。

“淺淺，你必須看，奉告我，你看到了誰？誰是妖怪？”

他有一絲心軟，不想再問了。

榮淺淺的藥效過了，她已經墮入昏倒，他錯過了最好的扣問機遇，能夠如許清楚地影象幻景，她不會再有了。

第二天榮淺淺醒得很早，起床的時候渾身痠疼。

“不消了。”

“阿深，我得放棄阿深，放棄阿深……咳咳。”榮淺淺大口喘著粗氣，像是被人放在粘板上的魚，將近冇了呼吸。

淩亦深搖了點頭，神采很差，眼底有一層陰霾的青灰：“她記得失火時的細節，媽媽本來和她一起逃生的，但有人拿繩索困住了她，淺淺一小我逃出來了。”

驚駭在摧毀榮淺淺最後的神經，她掙紮著要推開淩亦深：“咳、咳，放開我，我不曉得，我不看，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