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葉令康在渾厚樓文明廳看到又生時，纔想起家長會那日和他號召的人是誰。

又生瞪眼看他，“不要做紅牌阿姑。”

差人聲音平平道，“死者廣東道遭車禍，經搶救無效滅亡，身份至今未明，你看他是不是你老公。”

“mm仔，你比我鋒利，我從歌手轉演戲時，比你演技還要爛。”

他嫌棄，“除了一張臉還能看，瘦巴巴一個，叼...”

培訓團裡有已經拍過戲的演員，也有像又生如許甚麼都不懂的。演員大多不屑與他們相同，重生又不連合，拉幫結派互踩，又生從不參與他們，一門心機研討演技。

等葉令康走遠，吳文宗才問，“又生，你行不可？”

蘇又存固然惡劣，但勝在聰明好學，成績名列前茅，深得女人喜好，側重誇獎。

下一秒，女人一轉話風，攻訐葉思危父親，番婆不懂本埠那些情麵油滑，一味講葉思危入校成績爛，不好好念，將來給班級丟臉。

又生思慮半晌，拉下夾克衫拉鍊，馬尾鬆開，以指代梳隨便向後撥幾下，然後道，“吳導，我好了。”

明顯在笑，卻不斷墮淚。

又生將文明台看作手術檯，跳過配戲敵手的話，緩緩走到手術檯前，她眼神飄忽不定，很久才落在手術檯上，不信賴手術檯上躺的是她老公，像是聽到打趣一樣，扭開首，短促笑一聲，隨即緊捂嘴，再放下時，淚滾。

到底涉世未深，還不曉得順勢湊趣，明曉得是老闆，一聲葉總以後，再無他話。

“更好，趁早斷子絕孫，免得禍害下一代。”

又生蹲在窗下又哭又笑時，葉令康恰好站在窗前。

葉令康神采有些丟臉，靠在椅中不發一言。

彼時又生正在文明廳上演出課，吳文宗將劇本分紅無數份，統統人隨機抽取此中一張，自我揣摩以後，各自演給他看。

“請你喝荷蘭水。”中間人遞來玻璃瓶。

教英文的女人，金髮碧眼番婆，大串英文中異化生澀口語，家長會內容千篇一概，不過乎誰誰進步，誰誰退步，誰誰惡劣。

葉令康不及進前廳，直接從消防梯上二樓，葉思危房門未鎖，他排闥出來，房間內空無一人，正想分開，卻模糊聞聲喘氣聲從衛生間飄出。

真正的哀思並非蒲伏在手術檯上鬼哭狼嚎，無聲的笑或許有更強的反襯著張力。

女主被差人帶進手術室，醫護職員在差人表示下，將遮在死者身上的白布緩緩翻開。

“cut！”吳文宗喊停。

這邊葉令康有氣無處宣泄，葉思危不免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