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半夜,長安的性命纔算完整保住。因為雲慈這一箭下了殺心,容長安的左肩胛骨幾乎就被射穿。
刺史府頓時忙成一團,下人們謹慎翼翼地將長安抬到上房,渾身滿臉都是血的殷九堯生硬地跟著,白芍嚇得嗚嗚低泣。
護著她的人,都冇有好了局。上一次這麼護著她的是哥哥。為了救她死在亂箭之下,最後連個全屍都冇留下。這一次……
“有話直說。”
她探過身,在他的額頭上輕柔地落下一個吻。
回到小院,長安又昏倒了一天一夜,大夫說他該當快醒了,殷九堯便衣不解帶地守著,她但願他一睜眼,就能看到她。
“容夫人,容公子的性命無憂了。隻是……”大夫麵露難色。
殷九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白崇光見機地噤了聲。
待世人反應過來,長安的血已經漫成了一朵瑰麗至極的牡丹花。
“看來你還是不太體味我們這位太子殿下。”降落嘶啞的女聲緩緩響起,“在太子殿下的眼中,性命賤如螻蟻。昨夜那一箭,不過是在摸索我。如果平常的我,定然能躲開。若不是我,那麼他射死的不過是個淺顯女子罷了。用一條性命,就能摸索出我是否假裝。這在太子殿下看來,是極其劃算的。”
見他神采如常,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殷九堯淡然地盯著他。
屋中一時候隻剩殷九堯和昏倒的容長安。
“如果容公子冇有替您擋那一箭,您真得不躲麼?”白崇光擰眉苦死,半晌他眼睛一亮,“莫非……”
早晨,白崇光來看望長安,殷九堯啞聲道,“大夫說長安傷勢已經穩定了,明日我帶他回家。”
殷九堯自顧自地倒了杯熱茶,抬頭一口飲下。
即便是一臉病容,也擋不住男人的絕世容顏。風吹起他的白衫,仿若神仙從天而降。
殷九堯冇出處得心頭一酸,嘴角卻凝起一抹近乎苦楚的笑。
統統都產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阿九。”長安清冷的聲音悄悄響起。
夜深月涼,殷九堯攏著袖子站在院中,不知在想甚麼,直到身後有清淺的腳步聲響起。
“太子最正視的就是本身的名聲。他無端射了長安,短時候內他都不會再來找我的費事了。至於今後……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殷九堯放下杯子,卻見白崇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殷九堯緩緩攥起拳頭,這一次,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讓長安重蹈覆轍!
……
……
“可這一劍,到底是容公子受的。”白崇光仍舊憂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