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已是下午,方琳這些日子嗜睡得緊,常常說著說著話就打起了哈欠,好幾次還冇等段南山把床鋪好,她就靠著牆壁進入了夢境。
世人又聊了半晌,吃過飯後,沈媛媛留了下來,餘下幾人慢悠悠地走回了落腳的堆棧。
如同她所預期的那般,沈光宗佳耦、沈安然佳耦和沈媛媛都不在,方麗在廚房熬了麪糊糊,正在喂鈺哥兒用飯,聽了她的話笑道,“姐夫大抵是陪他們去縣衙找石頭去了,你可不曉得,聽我婆婆說,媛姐兒這妮子想石頭想得緊,跟著我們進了堆棧以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乾脆拍門把她哥哥嫂子全都叫了出去,他們出門那會兒,我剛睡醒來,聽了一耳朵。”
石磊想了半晌,“倒是有幾家,雖說青陽受災不算嚴峻,可有很多大戶都搬走了,我先去問問再說。”
方琳喊了兩聲,才發覺段南山並不在房裡,桌上擺著飯菜,全都是她愛吃的,何如她方纔睡醒來,並冇有胃口,隨便吃了兩口,便翻開了房門。
可連續問了好幾家,這客店都住的滿滿鐺鐺的,好不輕易找了家能住下的,卻隻要一間上房,餘下的都是劣等房,幸而世人也不抉剔,上房給了沈老太太兩口兒,沈媛媛和趙老太太住一間,餘下的,亦是每對佳耦各住一間。聽掌櫃的說,比來青陽縣除了避禍熬來的,另有好多外埠人,城裡的堆棧家家人滿為患,明天要不是他們來得早,早晨怕是要在街上睡了。
“我們不怕,誰如勇敢來,就找南山哥揍他。”石蕊笑嘻嘻,她雖為人婦,卻始終保持著少女的那一份天真與活潑,見石磊麵色不虞,趕緊道,“當然啦,我們是不會隨隨便便在大早晨出門的,哥你就放心吧。”
方琳說得冇錯,這好久未見麵的沈媛媛和石磊兩小我,確切有點小彆勝新婚的意味。
青陽縣裡的景象比白河鎮好了很多,冇了那到處可見的災黎,乃至街道兩旁另有小販在擺攤,隻是買賣略微冷僻些罷了。
在這外頭列隊的一世人中,他們既不像那些衣衫襤褸的災黎,又不似有權有勢的大人物,隻怕城門口這一關,不好過呢。方琳有些悔怨,他們一起上走得急,也冇想到交錢才氣進城,更不消說換上陳舊衣衫免得招人眼了,可現在再擔憂也冇有效,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