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二人都想著，這如果然考中了，管它成績吵嘴，沈家就有個舉人老爺做半子了，這但是件長臉的大事。

可段南山並不這麼想，他倒是一向挺喜好這個小表弟，聞言點頭道，“耀祖在鎮上讀書，這讀書人要用的東西，他必定能看出吵嘴來。”見方琳彷彿有些不覺得然，他笑了笑，“這就跟快意好吃，能吃出你做的飯就跟旁人不一樣，是一個事理。”

要說這到了年關近前，鎮上不管是擺攤的，還是開店的，那買賣都是好得不得了，段南山將牛車停在鎮子外頭，給了那看車的幾文錢，這才牽著方琳的手往裡走，還輕聲叮嚀道，“街上人多，你謹慎磕碰到。”

小傢夥兒是歡暢了，段南山不知從那裡又拿了一支筆，兩張紙和一本書，從荷包裡取出銀錢結賬。

而沈安然同石蕊的婚期定在開了春以後的仲春初八，本來是要更今後的陽春三月，可仲春底的時候石磊就要解纜去往越州城去插手春闈了，石蕊就這麼一個親哥哥，他不在，連個送嫁的人都冇有，那可不成。

方琳翻了個白眼，她隻是有了身孕，又不是紙做的，用得著這麼謹慎翼翼嗎？話雖如此，可心底湧上來的那股兒甜美是如何也擋不住。

彆看他平時裝得像個小大人，但到底還是個玩心重的孩子，更何況，沈大山平時買給他的，隻不過是最平常最便宜的那些筆墨紙硯，倒不是沈大山捨不得費錢，而是現在沈耀祖入了書院，這學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他感覺，這淺顯的紙筆用著也一樣，歸正小孩子初學，又不是甚麼書法大師，底子用不上好紙好筆好墨。

方琳迷惑，“你買這些東西何為？”

挑來選去，終究選了三管狼毫筆，一遝六尺的宣紙，另有幾塊鬆香墨，硯台在掌櫃的保舉下，選了一塊山西的澄泥硯，方琳倒也冇食言，送了沈耀祖一支羊毫筆，一支狼毫筆，還笑著同他說，如果今後段南山獵著了狼，必然把尾巴留下來給他製筆用。

孫氏倒是情願將女兒多留幾個月，可又擔憂石磊萬一中了舉，被那城裡的大人物看上了，到時候變了卦，自家這好好的一樁婚事可不就泡了湯，乾脆應下了將結婚的日子放在年底。

“這墨也不好！味道臭臭的，表姐你聞聞。”沈耀祖抹了把臉，手上也全都沾上了墨，湊到方琳跟前道。

方琳聞言一愣，她也冇想這麼多，看來這有了身子到底是不便利起來，不但乾不了重活，就連這代步的東西也得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