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薩終究停下了腳步，警戒地打量動手中的“臉”，兩片素淨的紅唇上垂垂閃現出一隻小巧的鼻子，一雙紅眼陷在眼眶中略顯溫和。

羅薩將目光跳過人群，望向比武場中心，在那一刻，他的心彷彿被利劍穿刺，隨後停止了跳動。比武場上狠惡的戰役早已不複存在，剩下的隻要死寂與苦楚。比武場上屍橫遍野，堆積如山，如同一片血紅的陸地，而這陸地一向延展至東邊的山頭，如同掀起的龐大波浪。

米莉……他第一時候側過甚尋覓米莉的身影，可身邊的女仆已經分開了她的坐位。一陣炎熱從身材內不竭溢湧而出，如此冷的天他卻排泄一身汗，滲入了內裡的羊毛衫，這本身就有些古怪，更彆說他做的阿誰詭異的夢了。

“我……我在那裡見過這張臉。”他似是自言自語地低吟道。

就在這時，他手上的“手套”回過甚來，兩個紅點熠熠閃光，口器扭曲變更，垂垂地構成了兩片鮮紅的嘴唇。蠕蟲初具人類麵孔的特性，但還是貧乏很多細節，比方鼻子，比方構成眼睛的眼瞼，另有臉部的表麵感，這使得它似是而非的“臉龐”變得弔詭，就像老嫗們報告的可駭故事中的“鬼人”。

他伸手去擦拭掛在臉頰上的汗水，可當他觸摸到的時候，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望動手中被沾上的汗水，瞳孔不竭縮小。這不是汗，汗水不會如此黏稠光滑，他思忖道，又用兩根手指相互搓動，以肯定他的結論。

“米莉！”他不顧旁人的側目，將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地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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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在空中遨遊，如獵鷹般俯瞰大地，我想暢遊這個天下，乘著胖蜜斯號徘徊大海，這還是是阿誰碧海與藍天的天下，阿誰青綠覆蓋大地的天下。羅薩在腦海中極力拚集出一幅歪歪扭扭，不算完整的天下圖景，他但願麵前的這個天下不會毀滅，即便是隻要漫天的飄雪，一眼望不到邊的紅色天下。

當羅薩還在揣摩“臉”莫名其妙的話語時，它霍然間伸開了血盆大口，隨即巨嘴如同柔嫩的脖頸延長，向他襲來。羅薩麵前的紅色天下突然間降下黑幕，他立馬認識到本身已經被“臉”吞進了嘴中，然後暖和又黏膩的胃液將他層層包裹，接下去很快便會被消化殆儘。但是羅薩現在卻格外的安靜，安靜到有一種悠然得意的錯覺。

不是汗，又會是甚麼，是我被“臉”吞噬後感染上的胃液？莫非我還被困在夢境當中？一個個令他毛骨悚然的設法湧入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