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誰。”貴族說，“騎士們稱之為匪賊。”

往西，往西……可她不會再往西去了，梅露辛奉告過她，隱河城就在木石鎮的南邊。那貴族男人到底是誰，為甚麼他要讓我往西，重回阿誰天下又是甚麼意義，阿莎百思不得其解。她回想著貴族所說的話，卻驀地認識到本身已記不得他的模樣，在她極新的影象中，男人的臉就像被蒙上了一層迷霧，昏黃恍惚。

“阿莎，你冇事吧？”梅露辛暖和的雙手捧起阿莎的臉，嘴巴湊到耳邊輕聲說道，“不要去想那些殘暴的畫麵，他們是身經百戰的騎士，而你隻是個孩子。”

阿莎隻覺胸中窒悶，就像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攫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呼吸都有些許困難。但她曉得這並非驚駭，更多的是悵惘與猜疑，是那種答案就在麵前，卻又不成得的煎熬。她的夢境與兩位騎士所報告的經曆彷彿存在著某種聯絡，又或者是他們的“故事”在影響著阿莎的思惟。

“他們得不到公道對待，我但願他們下天國。”阿莎脫口而出。匪賊劫奪財物，殛斃布衣，這個了局是他們的報應。並且她也曉得，那些冇法保全屍首的人——即便是最仁慈的人——也冇法獲得神明賜與的公道。

梅露辛的手有種特彆的魔力，阿莎對峙如許以為，當它們觸碰本身臉頰的時候，總能讓她的內心安靜下來。

阿莎聽不懂他的意義。“那是誰？”她反問。

“往西，往西，你將去往很遠的處所……在那邊，你將重回阿誰天下。”貴族指著西方的天空說。

阿莎利誘地側過臉，一個穿戴暗黃色長袍的貴族模樣的人如一尊雕像般站在她中間。貴族頭上抹了樹脂，油光發亮，兩隻手指悄悄地撚著髭鬚。

“看呐，孩子。在河的此岸，在那棵衰老的榆樹下。”

“你悔恨這些匪賊，孩子。”貴族淡然地說道。“這冇錯，就像統統人都悔恨教會的異端，他們為人間所不容。”

“但如果回到了本就屬於他的天下，”貴族接著說道，“那本就采取他的天下呢？”

酒館外掛著一塊鑲著鐵邊的招牌，上刻“騎士”及“頭顱”兩詞，但阿莎不識字，冇法辯白兩個詞的意義。在招牌上方，一根斜插長杆的頂端掛著一個浸過焦油的頭顱。阿莎抬頭木然地看著，無動於衷，腦中隻要一片空缺。

市鎮的統統看起來都是如此別緻新鮮，不管悲苦還是喜樂。梅露辛說因為風息林的原因，木石鎮不會遭到夏季風暴的影響，也使得這裡的地盤敷裕多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