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蒙德身著灰紅色長袍,腳上穿戴拖鞋,彷彿一副修士的模樣。而他臉上戴著的麵具,則是緊緊地貼著他的臉頰,嚴絲合縫,就像嵌在了臉上。
“不消驚駭,”戴著金麵具的人用輕巧的聲音試圖安撫他,“我與你一樣,皆是被放逐於此的罪人,你能夠叫我葛蒙德。”
柯溫的腿開端模糊發癢,他隔著羊毛長褲悄悄揉撫,心中卻不甚感激,因為這總比讓他撕心裂肺的抽痛要好很多。
“是,是,大……”他想喊大人,卻驀地想起了黑捲髮男人奉告他的話,這裡是被放逐之地。這也就意味著他所麵對的除了羈繫他們的保衛,其他都是被放逐者。明顯麵前這個穿戴又臟又破的熟皮革的男人不會是前者。
“我……”柯溫彆過甚去,躊躇了半晌,最後還是說出了真相,“我獲得了女王的臨幸,但是我卻想逃離靈樹城,因而……”
他偎在鐵匠鋪內的牆邊,眺望遠處的靈樹林,烏黑通俗。在塔樓的核心有一圈交叉擺列的尖樁自解凍的地盤中拔起,柯溫思疑這些防備工事是否真的能抵抗深林中的野獸。
“你得唱《靈樹城的女王》,稱道我們的女王陛下,我好久冇有聽人唱過了。”“老鼠”舀了一勺蕪菁塊肉湯,湯水不住地從他嘴角滴落。
“威爾默在北方王國出世,在北方王國長大,將來也會在北方王國死去,他這平生不會像你們吟遊墨客一樣遊曆各地。他從未去過同一王國,但他卻深深地討厭同一王國以及同一王國的人。”葛蒙德安靜地陳述著。
大廳的灰石牆壁上掛著各種冰原植物的毛皮:雪熊、靈狼、白鬆鼠、雪貂等,但還是難以彌補塔樓年久失修後的破敗。柯溫不時能聽到從牆壁的藐小裂縫——那些大的裂縫已經用削好的木塊堵塞——中北風灌入大廳的聲響,如利刃劃破長空後鋒利的吼怒。
西方的朝霞與東方的晨光,神蹟般地閃現而後融會,敞亮的長空彷彿白天。這是白夜,柯溫快速記起了曾經有人向他描述過與麵前氣象近似的畫麵。
“恰是因為你來自同一王國的身份,‘老鼠’纔會想著玩弄你一番。”葛蒙德臉上的金麵具跟著他的嘴唇高低開闔。
柯溫有些猶疑,但不知為何,嘴上卻很痛快地承諾了下來。他們超出包覆著厚厚冰雪的尖樁,期間並未有人來禁止他們。葛蒙德姑息柯溫,共同他遲緩的速率行進。柯溫擔憂觸怒葛蒙德,是以隻是偶爾用餘光打量一下他。
但是大廳中卻暖和如夏。柯溫環顧大廳,冇有找到燃燒著的壁爐,唯有十數個漫衍的火盆置於鐵架之上。火盆披髮著冇有煙塵的光焰,也供應了抵抗北風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