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如止做的第一隻傀儡，他靈根被奪，以往習覺得常的風雪，現在卻像刮骨的鋼刀，如果不是儲物戒裡另有加持了陣法的大氅，他恐怕連雪原都走不出去。

“誰曉得呢，傳聞四年前烏義城的屠城悲劇，就是他做的，嘖嘖嘖，那可真是心狠手辣啊。”

“提及來，五年後的天合大比，傳聞彩頭已經出來…...”

他撐著身子，喘了口氣，重新戴上蔽目，隻暴露鼻梁，玄色蔽目上以紅色絲線繡了奧妙的紋樣，沁出的淚水被蔽目悄悄吸走，蔽目約莫三指寬，附在沈如止麵上，諱飾了大半張臉，隻暴露慘白的尖尖下頜。

“好嘞，本店熱水一向供應到戌時，客長重視時候。”老闆敏捷地號召了一個小廝過來帶路。

他是那麼期盼師尊欣喜的目光，也在十八歲晉升金丹後如願以償，隻是他不知，欣喜的背後是斬下的屠刀。

“問道宗也算不錯了，任天宗不但要看資質，還要看心性，缺一不成，差了哪一點，入門試煉都過不去。”

天氣垂垂暗了，裡衣已經浸滿盜汗，渾身經脈澀痛，沈如止心念微動，守在門口的傀儡應召而來，沈如止青白的指尖搭上傀儡，撐著身子下了床，剛一動，周身劇痛，沈如止一個踉蹌，撲在傀儡身上。

堆棧房間算不上豪華，勝在潔淨整齊，小廝將沈如止帶到後就退下了，房間裡燒著炭盆，沈如止脫下大氅，坐在炭盆前烘動手。

茫茫雪原中，一道肥胖的身影從風雪中徐行而來，及腰的黑髮被一根紅色綢布束在腦後，跟著吼怒的風雪飛舞，幾縷散落的髮絲垂在臉側，膚色慘白，幾近要隱冇在風雪中。

那是離雪原比來的小鎮，沈如止鬆了口氣，唇邊壓抑著的輕咳再也禁止不住，傾泄而出，慘白的臉上出現一抹薄紅，慘白唇肉上染上赤色，倒是顯得氣色好了些。

傀儡冰冷，扶著本身胳膊的傀儡機器的邁著法度，沈如止將大半身子靠著傀儡，大氅下的雙腿打著細顫。

“就是，哪有人十八歲晉升金丹的？連上一屆的劍道魁都城是二十結成金丹。”

麪攤買賣不錯，很多凡人和修士坐在麪攤吃麪，不時有會商聲傳來，沈如安垂著眼睫，溫馨吃麪。

“真的！有幾個早早逃出烏義城的人親口說的，那烏義城上萬口人，一夜之間屍橫遍野，隻要那沈如止提著劍出來了，身上滿是血，那人親眼看著沈如止將劍上的血甩落，身後另有人在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