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微微點頭，小聲道：“我曉得，但是……”

季留真持續道：“初到中州大陸，第一時候探聽了陸家的統統，得知雲靜和思玄已死，隻留下一幼女在陸家餬口時，我頓時感覺無所依從。”他看了一眼清瀾，“當時腦海萬千思慮，一時是立即將你帶走，一時是將你留在陸家……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季留真長歎一聲，再次抬手摸了摸清瀾的腦袋：“祖父固然不捨，但如果能夠讓你安然長大，便是你一輩子也不認得我這個祖父又如何。”

宿世和此生幼年的磨難，被覬覦祁越空間的修士追殺，她的滅亡，祁越悲慘的結局……悠長以來積鬱在心頭的痛苦、哀痛、委曲，彷彿化成了本色性的東西，一點點離開身材，最後全數化作淚水傾瀉而出。

清瀾本來就冇有把這件工搗蛋在重光的頭上,看到他又自責了，趕緊道：“重光，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件事情並不是你的錯，”又對季留真道，“祖父，是我本身的表情呈現了縫隙，纔會沉迷於幻景中，重光隻是為了幫忙我。”

清瀾握緊了季留真的雙手，無聲安撫。她固然自出世就冇有見過祖母，但能夠令祖父傾慕之人，想必是一名奇女子。冇有需求扣問祖母為何孤身有身回了陸家，祖父對祖母的交誼她看得一清二楚，每年祖母祭日的時候祖父的表情都不好，逝者已矣，又何必扣問惹祖父傷懷。

清瀾冇想到季留真會因為本身遲來的六年而慚愧至今，她握著季留真的手冇有說話上錯竹馬：萌妻來襲。祖父要的並不是她的欣喜，不然他就不是當年勇於結仇昊天宗，越階斬殺十數名元嬰修士的季留真了。她作為孫女和弟子獨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身邊悄悄的聆聽。

季留真微低著頭，神情安然：“在未見你之前，我曾想，啟元星看似鮮花招錦實則烈火烹油。東邊大陸幾大宗門明麵上一團和藹同仇敵愾，卻一向在公開裡較量，遑論其他三麵大陸亦敵亦友的散修、巫妖兩族，便是……”他指了指上麵，“……也是捉摸不透，派係清楚……”

聽了季留真一番自白，清瀾沉默好久。半響，她眼圈微紅地笑道：“本來祖父當年……不籌算認我嗎？”

季留真漸漸環住清瀾，生硬地拍了拍她的背，低聲道：“祖父在這裡，祖父一向都在……”

清瀾還冇有甚麼反應,重光已經焦急地從她手腕上飛出來,環繞著季留真轉了好幾圈，催促之意較著。

重光彷彿也聽明白了季留真的話,劍身暗淡地落在清瀾手上，看起來分外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