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日敦巴日去走廊抽菸了，把他仍在房間裡。他瞅著一側的高唐說：“我拉直了脖子有啥用?喊乾了嗓子眼，冇人遞水喝。牧民丟了草場，撒不了羔子了，你們是吃人為的。羔子是我的衣食父母啊。”嘎查長隔著門聽得清清楚楚，在走廊裡漫步。排闥出去瞪了阿來夫一眼，做模樣給人看：“吵吵夠了，冇人把你當啞巴賣了。價喊得再高，也不能跑到紅頭文外邊啊。”

巴雅爾不肯聽嘎查長的話：“不要戴著墨鏡看人，草場裡跑的羊，吃的草，喝的水都一樣，肉的味道該是一樣的。不一樣的人，煮出的味道不一樣。你看我們就是兩道味兒。　”

“過幾天拉毛石，一週就平了。草場一大片，單撿那路走？”

額日敦巴日說：“你性子急，可拉不了羊屎豆，彆攪合了。到病院牆上瞅瞅專家，啥病都能治，要有個過程啊。高經理問過帶領了，吵吵啥呀。”

嘎查長內心涼了半截子，低頭不說話。

額日敦巴日排闥出去了：“說我好話，門外都聽到了。嘴和打草機嘟嘟響個不斷。我的心是塊羊蠍子，從鍋裡撈到碟子裡，又從碗裡放回鍋裡，不知涼了多少回。馬看四踢，人看四相，瞅你那麵相和骨相，曲著個臉，我不欠你的錢。”

嘎查長把他倆拽到一起：“你倆要做一件事，打死不能跟人說，包含老婆，爛在肚裡。鳥提早鋪好窩，要不蛋下哪啊。”

額日敦巴日晃著頭問高擁華：“咋的懵圈了，林礦那意義是承諾了呀。你拐來拐去的，給個放心丸啊。”拉開車門上了車，對他倆說：“有尿鬨去吧！”

巴圖手裡的旮旯骨在響著，眼角排泄了草尖的露水，噘著嘴扭著腚分開了。

礦井的水管一個勁的往上抽水，阿來夫家的水井都乾了……他指著一排一排工棚房前流出的黑乎乎的臭水說：“這水，羊喝了能不抱病嗎？”

蒙古族人以為彼蒼是父親，地盤是母親。

額日敦巴日的話剛落到地上，阿來夫傻眼了，咋的幫著礦山說話，和那天

巴雅爾說：“年齡大了，手不大腳大，瞅瞅老嘎查長那手和腳，啥事都能鬨奧妙了。坑，塌在草場裡，不能脫了光腚，一點任務冇有啊。”，

老嘎查長說：“阿誰呼和巴日，達來常掛在嘴上的名字。之前戈壁的放羊娃，成了人場上的副旗長的阿誰。戈壁上的鹽爪爪、沙柳、芨芨草，倒是能鬨奧妙了，這黑黑乎乎的石塊，他鬨不奧妙。”

高擁華伸開雙臂摟著他倆的腰去了歡迎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