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娜把散放在牧場上的母牛趕回牛圈四周,把兩隻後腿合攏綁住拴在一根粗粗的木樁上擠奶。烏黑柔稠的牛奶嗞嗞的擠出來,流進桶裡。不到一根菸的工夫,擠完了一頭牛的奶,足足有五六斤,手拿兩塊羊糞磚,拉開蒙古包矮矮的小門,籌辦做早餐了。
“你啥時能口吐蓮花,那嘴和壓水井嘩嘩不斷下來。白毛風來了,羊群不消趕,順著風停不下來啊。我有那尿,讓你出來吃幾天安逸飯?正眼盯著我,眼睛不會扯謊話。我和‘土狀師’不一樣,他吃了被告,回過甚來吃被告,眼裡裝的隻要錢,冇狗忠厚。”巴雅爾恍忽了一眼,冇敢正視嘎查長。
“我虎冇說不負任務呀,負任務才把他的牧場當作我的了呀。不是吃飽撐的和你胡扯呀。把大坑處理好了,那才叫賣力呐。”巴雅爾步步逼近高唐。
七月的草原綠油油的一片,是一年最美的季候,綠草紅花黃花在坑口邊吊頸著。
高擁華接完電話,也去了坑口。“塌就塌吧,塌安穩了再用捲尺拉一下,少不了你一分的。話都說透了,再咋說。”嘎查長摸了摸胸口說,“回吧,心永久裝在肚裡。”
“吵吵吵,鬨鬨鬨,有啥用?看火不怕火大是吧,你不是立在那邊冇掉出來嗎?”額日敦巴日怒斥著巴雅爾。
巴雅爾停了下來,和看陌生人一樣高低打量著:“尼瑪的還是一個‘眼兒’的連橋焦急啊哪啥,哪啥,今後也要罩一下我呀嘎查長。”
四邊黑土層上麵的白黃色的細沙,還在唰啦唰啦往下賤,四五十公分的黑土拖著綠草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像一個石臘人一動不動塑在那邊。
阿來夫向來冇思疑額日敦巴日和查娜做了不該做的事。或許是多年前留些了話柄。“詐金花”阿來夫輸光了本錢,又輸掉了5隻大羯羊。額日敦巴日半當真半開個打趣,查娜陪我睡兩天,就抵賬。究竟額日敦巴日睡冇睡查娜,誰也不曉得。阿來夫還冇還那5隻大羯羊,恐怕隻要阿來夫和額日敦巴日清楚。查娜1.4多一點,人送外號“根號2”。厥後嘎查傳開了,不要藐視那“根號2”,蠻貴的呀,5隻大羯子的錢。
巴雅爾和岱欽在馬背上嘰裡咕嚕說著蒙話。岱欽悄悄用套馬杆的繩釦在他頭頂上擺佈呼啦呼啦擺動了幾下,才倉猝後退了兩步。
嘎查長跺頓腳,向著巴雅爾眨巴眼,讓他拽著阿來夫歸去:“說你是狼就是狼了,嗷嗷叫啥!啥時把他當作你的兄弟了。不挖坑讓他跳出來就蠻好了,再一把拖上來,打一巴掌扔個甜棗。”轉頭對礦山的人說,“用捲尺拉個數,坑都塌了,冇啥說的,可不能讓牧民吃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