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的女人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發作聲音，“請稍等下。”溫藍換了雙鞋子走出門來，試著敲對門的門，公然冇人，“那好吧，您交給我吧。”

“蒲月二十號，如何樣？這生日牛逼吧？”

早上六點整，曹計元家門口。

“等一下！”倪獲在那頭清了清嗓子，“我給你唱一首搖籃曲，要不再來個鋼琴伴奏吧，你等下。”背景音裡傳來窸窣輕響，接著是幾個試彈的音符，“咳咳，我要開端了……”

“豆兒，乖乖睡覺！”鄭小梨鎮靜地說，“我唱個搖籃曲給你聽——”

一串流利的音符從聽筒中流淌出來，竟然還真的是彭媽媽唱過的那首搖籃曲，“月兒明，風兒輕，樹葉兒……咳咳，太高了，等我降個調兒……”

七點過五分，902住戶的一名中年女人繫著圍裙探出身子，將自家的四瓶鮮奶悉數取走，曹家還是甚麼動靜都冇有，門內也是一片溫馨。又過了大抵半個鐘頭，902的兩伉儷帶著一個五六歲大的男孩出門，上一次鄭小梨也碰到過他們，那男的去上班，女的開車送兒子去幼兒園。

鄭小梨已經看準機會趁著曹太太到對門拍門的空檔鑽入屋內，第一步，勝利！

等了一會兒還是冇有聲音，通話也冇有掛斷，“晚安，敬愛的。”倪獲用氣聲悄悄地說，看來真的睡著了，他主動堵截通話。

溫藍拿著一個快遞盒進屋，隨即關門落鎖。比擬一雙後代，她的身材顯得嬌小很多，大抵和鄭小梨不相高低。她的頭髮在腦後鬆鬆地挽了一個髻，有幾縷碎髮垂在頰邊，五官滿滿都是溫良暉的影子，看得出曹太太年青的時候必然是個不比溫且柔減色的大美女。

倪獲趕快衝她使眼色，表示她從速出去，眼睛都快飛抽筋兒了倪耘還是一臉怒容地杵在他麵前，“好姐姐，親姐姐，頓時就完事兒了，我小點兒聲，你快歸去快歸去睡覺吧哈——”倪獲緩慢地推著姐姐送回房間，將她緊緊塞進被子裡才返回。

書桌的抽屜裡都是一些美術專業冊本和畫筆之類的東西，奇特的是鄭小梨冇有找到任何她遺留下來的作品，連順手亂畫的一張半張也冇有。

“太太，對門的快遞，她家裡彷彿冇人，您便利替她簽收一下嗎？”

“你哪天生日？”鄭小梨已經洗漱結束，正躺在地鋪上籌辦入眠。

她整小我姿容懶惰，順手將快遞放在玄關的格架上，披著一件海棠色的毛線衫重新換回室內拖鞋，緩緩地回到客堂陷在沙發裡。她的雙眼盯著電視螢幕，但電視機並未開啟，螢幕一片黑。她明顯冇有留意到房間裡多了一個喘氣兒的活物，兀自地沉浸在喪女的哀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