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書扔下這句話,便追著燭紅淚倉促而去。
“三哥。”一人自廊下,撐著一柄竹骨傘拾級而來。
“我走了,叨擾了。”
殿下向來風騷成性,莫非現在,因為碰到了一個長得好的男人而終究……彎了?
洛玉書皺了皺眉,他三哥固然一貫料事如神,可豪情之事,卻觸及不深,他自是不信。
下一刻他就曉得了,紅衣美人固執地奔上前來,出乎料想地抱住了他的頸,洛玉書一陣眩暈和驚詫,緊跟著他的唇被人率性地堵住……
洛朝歌在飛雪翩躚的廊下襬著吵嘴子,簷角瑰麗的瓦,落下一滴滴瑩白的化水的雪球,他籠著煙青色的錦紋飛雀大氅,青絲落了碎瓊般的雪,玉冠津潤,眉眼沉沉,但又有幾分愉悅和戲謔。
“哎美人!美人你等等我!”大街上,南幽的三殿下與北夜的四殿下開端拉拉扯扯,膠葛不清。
十仲春,車馬駛入幽都。
那日她拜彆以後,洛玉書昏睡當中被洛朝歌的人帶走,時至現在,他再也冇見過她。
這丫頭夙來和他一個鼻孔出氣,墨廿雪想了想,終究啞忍克己地回眸望向軒窗外,晶瑩的雪落到眼睫上,好似珍珠凝露,玉雪般嬌美的人兒,也不曉得那位三殿下如何想的,如何還放著不向皇上提親呢?
滄藍攜了一件杏色雪絨大氅,為她披上,窗外搖落了遍天的雪花,無聲地鋪滿了黛色石階。
洛玉書曉得燭紅淚決計放慢了腳,不然以他現在這副破敗的身子骨,要追上輕功如燕的燭紅淚,是絕無能夠之事。
但洛玉書冇走多遠,忽聞遠處一聲驚奇聲:“美人!”
“如何會?”洛玉書神采驟變,長身而起,“她如何會不跟著你,她不是……”
這聲音,既熟諳又討厭。而洛玉書最惡感的,就是被人說作是“男生女相”,他緊攢著秀長的眉,遠處遙遙追來一人,自寒天一色的冰雪裡拂風而至。
“燭紅淚?”洛朝歌眉也不挑,輕描淡寫地反問,一隻黑子落下,鏗然一聲。
他記得初來時,化名沈闕,當時是煙雨微霏的芳馨四月,荼蘼香濃滿路,晚桃花還是灼灼如霞。
洛玉書終究無法認命,他方纔就該直接在他三哥那兒住下,承擔行李甚麼的,讓下人來取就是了。為何偏和自家親兄長賭這口氣呢?這南幽的三殿下,也太噁心人了!
“紅淚!”洛玉書眼睜睜看她遠去,他用力掰著墨端的豬蹄,對方還是冇有放手的意義,他要瘋了,“鬆開!我乃北夜四殿下淩王,在你南幽受你熱誠,我且要問,幽皇墨汲到底擔不擔這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