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既然已深,琵琶聲倒是顯得有力了些。
站在一旁的盲眼老九,渾厚的笑了笑,揮動著本身廣大不稱身的衣袖,對著紅衣女子說道:“紅燭,相爺既然都這麼說了,我們就停班子吧。”
月光撒在戲台上,地上的熱烈聲固然已經減弱了幾分,但還是不凡的熱烈。
耳邊反響起陣陣波浪。
紅衣覆體,紅紗蒙麵,黑髮飄柔,度量琵琶,小巧身材,天上仙女。
閣樓上,軒浪風與紅衣女子的眸子剛巧一樣的,緊緊的對視了一下,隨機一閃而逝。
忽而,琵琶聲停止,輕唱也戛但是止,遠去的琴音疊加,讓城內很多沉寂的人家又點起了燈火,來看這嫋嫋遠去的琵琶瑟瑟。
盲眼老九看到相爺發了話,固然眉宇間還存留著鄙夷和不屑,可還是恭敬的點了點頭,他在內心不竭的誹謗紅衣女子,他不曉得,為甚麼相爺到處要偏袒這紅燭。
戲台上的人,大多都趁著濃濃的夜色分開,不知不覺中,人群就變得稀少起來,紅木戲台中的走出一名中年男人,他穿戴一件青龍雕有金絲的衣裳,抿了抿嘴唇,看著已晚的天氣,不由說道:“天氣不早了,我們該散戲了。”
紅燭彈著琵琶,眼眸閃過一絲迷離之色,她看著四周的閣樓和萬家燈火,彷彿也在尋覓著甚麼,暖色的月光撒在她的紅衣上,倒是添上了幾分光彩。
江水瀟瀟,月光瀟瀟。
相爺伸脫手,廣大的衣袖露了出來,那布料不似布衣統統,黑金相間的暗紋更顯得高貴。
明月微微挪動了幾分,把統統的光都照在她的臉頰上,世人想要看清甚麼,還是看不逼真,僅僅隻是那一雙眼眸,那一齒白牙,那嘴角的淡紅,就像是大江中滾滾而去的哀怨浪花。
那紅衣垂著眼眸,低頭彈著琵琶,暮然的,天上閃過一絲青芒的星光。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餘音繞梁,萬盞燈火一一乾枯。
戲台上,中年男人如許的說著。
高高的戲台上,紅衣女子的行動忽而停止,一雙秋水流波般的眼眸,望向了琪江河邊,河邊不時傳來幾聲吼怒的北風,諱飾住了河邊上的人和物。
就在對視的一頃刻中,有風吹過,揚起紅衣女子的麵紗,恰是那一對眸子,看出紅衣女子的哀怨,就像是苦楚的雲霧,委宛無聲,單獨遺落幾百年。
相爺站在原地,一語不發,他深深看了一眼紅衣女子,聲音入耳不出來任何情感:“那就聽紅燭的,再唱一曲。”
軒浪風瞳孔一縮,讚歎道:“好一個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