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夙羲回身,低眉看著琉淵,唇角的一抹笑意越笑越深,“真的?”
柳府的桃林當中設了涼亭,涼亭靠著一口砌成的小池子,潭中幾株睡蓮開出紫色的花,清澈的水中遊著幾尾花色的錦鯉,淨水,紫花,綠葉,錦鯉,互揮互映格外高雅。
“免禮。”琉淵道,想要提步繞過她們回書房,卻聽此中一名宮女喊道:“太子殿下!”
還真不客氣,竄改得這麼快。看著他對勁的麵孔,琉淵這才認識到又是上了他的當,內心輕聲罵一句老狐狸便不與他計算此事。他說:“都城城郊有一處彆苑,是父皇前年犒賞的,你可願去住?”
“可想好瞭如何安設你的摯愛?”
外頭說得風風雨雨,太子殿下與太子妃兩情相悅,至死不渝。經這兩天來看,彆說兩情相悅,便是兩人說話也是客氣得好似萍水相逢的路人。
袖下的手掌緊握成拳,聽了他的一番話,琉淵不由眼眶酸澀。他說要他遊曆四方看著人間的繁華,而琉淵此生卻必定要在這皇宮當中終老。言下之意便是要與他天涯天涯分離。
琉淵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闊彆朝政。”
“撤除了中書令,你不另有我?”
琉淵抿了抿唇,“摯愛。”
第二日,便產生了一件令文武百官意想不到的事。朝堂上位高權重的中書令柳夙羲竟然在兩派爭得如火朝天之時,在聖駕麵前請命去官回籍,說是得了怪病要歸去好好療養。
還覺得是甚麼大事,琉淵含笑道:“羽姬向來愛好誦經唸佛,你等不必擔憂,由著她去罷。”
當初應下天子在兩月以內令兩派停歇爭鬥,想了好幾日,琉淵終究還是下了決計要這麼做。
琉淵從棋翁當中撚起一顆白子,落下。昂首看著劈麵靜若止水的人,道:“但是我要你做甚麼,你都會應下?”
兩名宮女對視一眼,一個剛結婚的女子整日誦經唸佛,委實奇特了些。雨墨宮裡頭的宮女寺人這兩日也看得出來,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並不常見麵,用膳也少有一起。
裝潢華貴的馬車在官道上安穩行駛,最前麵騎馬帶路便是琉淵的幾名貼身侍衛,最前麵跟著兩輛馬車,一輛用於運送物質,彆的一輛馬車上另有柳府上的幾個丫環。
柳夙羲道:“明日如何?”
而對於中書令去官回籍一事,天子不等再三思考,金口一開便準了。
本來站在柳夙羲一邊的官員個個目瞪口呆,驚奇之色可見一斑,再看魏國公一派的官員唇邊的偷笑,心中更加憤激。這底下的官員都以中書令馬首是瞻,現在他倉猝去官,那常日裡跟隨他的官員們冇了頂梁柱,哪還在朝堂之上放肆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