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許的度量琉淵並不討厭,反而感覺放心,從未有過的放心。他雙手抵在邢鬼的胸前,拉開了間隔,“不是說要送禮麼?”
刑鬼展開眼睛,麵前便是一枝聚魂枝,他伸手接過,不消半響,那玄色的枝椏便在他手中化作了灰燼,枝椏上的靈魂離開了束縛,便向著四周逃散而去。
聽了他這話,邢鬼臉上微微帶笑,似是非常對勁,“莫非你就不想曉得我為何要來?”
琉淵沉吟半晌,安然道:“存亡有命,命由天定。如果命數未到,想死也死不成,命數到了,即便不想死,也是難逃一劫的。”
月光下,再不見邢鬼的半個影子。
他生來百病纏身,必定要與藥為友,三餐過後老是少不了一碗苦得令人落空味覺的藥。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子,生於他來講反而是一種負累,死於他來講或許還是一種擺脫。
夜漸深,清風明月,水如鏡,平增了幾分清幽。水波不興的湖麵上,懸浮這一個長著紅色羽翼的物體,完整展開的紅色羽翼之間是一副玄色的身子,生著一張人的麵孔,妖紅的唇邊掛了一絲妖紅的血。比起方纔,他那紅色的羽翼收回的光暗淡了很多。邢鬼隻要在受傷時,羽翼的光纔會暗淡。
懸浮在空中的邢鬼雙腳著地,向著琉淵緩緩靠近,羽翼上的紅光越來越近,他妖豔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天然是生辰禮。”
懸浮在湖麵上接收月精華的邢鬼並冇有正眼看俄然呈現的孔雀精,隻淡淡問:“你來何為?”
“來送禮。”
邢鬼眸中寒星萬點,又如千年潭水深不成測,這一雙眸子正看著圓桌前坐著的人,“你想死?”
琉淵對上他那一對深不見底的眸子,似被攝了魂那般,隻覺身子生硬不能轉動。邢鬼伸出一隻手,那隻手苗條白淨,磨得圓潤的指甲倒是烏黑的,掌心的紋路非常清楚,聲音富有磁性,“這禮,你想要還是不想要?”
被羽翼覆蓋的人貼著邢鬼冰冷的胸膛,頓覺麵前一片昏黃,迷離當中垂垂地合上了眼睛。
邢鬼反而勾起唇角,“你不怕我?”
“我猜錯了?”
“為何要怕?”
邢鬼不再理睬,閉上了眼睛,神采一如這月盤那般慘白。月精華化作了點點螢火蟲似的光芒,在他的紅色羽翼上耗費。隻可惜,隻是如此底子不敷,邢鬼的唇角又溢位了一絲妖紅的血。
琉淵臉上有些揣摩不透的情感,“送甚麼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