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人不接茶水，寶玉給她推疇昔，看著她喝了，笑問道：“今個有甚麼事了?晴雯你說。”

走過遊廊是小小的三間廳，對側是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就是穿堂，兩邊是抄手遊廊。兩人彷彿賞景普通的走疇昔，遇見人了，都讓襲人應對。襲人是個會妥事的，得虧有襲人在，不讓內裡的奇特。

內心實在驚了一下，這金鴛鴦可不比旁人，紅樓夢有四烈婢這號，除了晴雯、金釧兒、司棋外就是她了。這賈府的人冇見多少，四烈婢就見了一半，倒黴。

“粳米和糯米摻著熬的，養胃。”晴雯嘴上不饒人，心底還是疼他，“我讓柳家的加了些葛根粉、芝麻粉、柏子仁，又磨了半兩參，最是養氣不過。趁熱喝了再寫字。”

寶玉點點頭，原路返回，徑直去了賈母的暖閣。

襲人溫言道：“二爺您這都忘了？這是老祖宗的報春花，花不開則春不至，金貴著呢。”

咱當妖怪的也不是鋼筋鐵骨，三十個鐵板子下去，骨頭都碎成渣兒了。”

【晴雯隻是十三歲吧，如許小女孩嘴上的胭脂也吃得下去？不對，小寶玉才11歲，當真是個從孃胎裡就風騷慣的。】

感慨一下也就完了，寶玉冇心機唯有的冇的。他套了襲人的話，曉得賈府滿門狐妖，薛府一門青鳥，史王兩家不曉得是甚麼東西，到底也是妖怪那種的。這如果泄漏了身份，剝皮抽筋還是點天燈可由不得他選。

也有那玩慣了的耍嘴皮：“老祖宗找了幾次都被搪了，這一聽林女人來，巴巴的就跑來了。二爺難不成喜了林女人的胭脂，不喜咱姐妹的了？”

香氣逸散開來，寶玉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腸胃饑饑漉漉。晴雯和襲人瞥見他把紙張燒掉，就一人端著青花小瓷，一人抱著精美的粥盆過來，香氣更濃。

這纔是小寶玉的性子。襲人絕望了很多次，也不差這一回，當下搬了杌凳坐在中間，一字一句的讀。寶玉把前後勾通起來，遇見不熟諳的字就細心影象，可惜襲人識字未幾，很有些他和襲人一起不熟諳的字。

寶玉很無所謂的模樣。

襲人笑道：“恰是林女人的肩輿了。正門是不入的，要進西邊的角門。”

雖說是大丫環，另有個寶二爺貼身丫環的身份高人一等，但在賈母、王夫人，另有掌家媳婦鳳辣子的眼裡算個甚麼東西？便是幾個女人那，她也是招惹不起的。

暖閣的台磯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忙都笑迎上來：“寶二爺可算來了，得虧老祖宗唸了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