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研立住,彷彿是早有籌算的口氣:“是,靈田,宗主出身王謝,對這些恐並不清楚,這南華界暢通的這很多靈穀靈果,除了極少數是野生天養以外,實則大多還是如凡俗界普通,由人在地上埋種澆水、除草施肥,一顆一顆種出來的!隻不過我們有化外靈植之法,不似他們真的麵朝黃土的蠻乾就是了。承丹觀現在雖式微,當初的觀主卻還是有幾分本領的,花了大把靈石將後山的百畝凡土硬生生養潤成了中階靈田,本來主如果用來種靈草煉丹,現在荒廢、靈氣已散了很多,草藥怕是種不出,靈穀卻還是絕無題目的。”
那孫道友聞言將目光轉向易苒,易苒這纔看出這姓孫的人年紀倒也不大,約莫三十餘歲的模樣,練氣六七階的修為,五官劃一。邊幅可算是中上,隻是穿戴一身粗布衣服又神態憊懶,遠瞧才讓易苒覺得是一老者,這時正略皺著眉頭,心胸防備般拱了拱手:“前輩有禮,隻是不知您與孫道友特地到我這山野小派來,所為何事?”
賽研笑著退了一步,先容道:“是,有幾日不見了,前些日子有幸入了宗門,這便是鄙門宗主。”
易苒笑著:“既然你已牽掛了這麼久,但願此事能順利些,那你今後便能夠不止是想想了。”
賽研不覺得意,笑意涓滴不減:“良禽擇木而棲,人之常情,時隔多年,孫道友莫非未曾記念承丹觀昔日榮光?再者,宗主性善,本日又是誠懇相談,此事對陳觀主來講,也何嘗不是功德,道友不若請觀主出來,便是不肯變賣祖業,結一善緣也算是功德。”
“故去了?”賽研一愣,回過神來略福了福身:“鄙人當真不知,失禮了,道友請莫見怪。”
賽研也不奇特,熟門熟路的帶著易苒往右邊一拐,順著巷子行了一炷香工夫到了宅後,看到了一片開的很劃一的良田,地中稀稀落落的長著些嫩綠的新芽,易苒認不出是甚麼東西,卻能感受出莖葉上存在著些許靈氣,應是靈草,田後是一草屋,屋前用籬笆隔了一小院落,院內竟還趴著一隻懶洋洋的大黃狗,真是好一派的故鄉風景。
賽研深吸口氣,點著頭又接著往前行了起來,承丹觀廟門後的石階不長,這麼會工夫也已能看到頭,一眼看去卻不是慣常的大殿道觀,而是平常室第般的院落,木柱青瓦,門前臥著兩隻石刻的守門獅,邊角有些脫落,塗著朱漆的大門和山下的匾額普通色彩都已暗淡,且儘是灰塵,看來似是不常翻開的模樣,唯有門上模糊刻出的丹爐丹青,顯現著丹修門派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