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華持戒修行一百多年,早戒葷腥,麵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並不脫手,煉缺撿了幾筷子素菜放到墨雲華的盤中,道,“師父,這幾道素菜口味平淡,你嚐嚐吧。”
墨雲華氣惱道,“你這是正理!天道遑遑,人間自有人間的法例,王朝自有王朝的氣運,豈能隨你情意私行竄改?你若連這點畏敬之心都冇有,今後豈不是敢胡作非為?”
本來宋席殊是皇族!
這兩兄弟如此昌大誇獎一番,卻見被讚之人全然不在乎,也隻好訕訕收聲。
宋席殊見師徒二人主張已定,不便多說,道,“那二位先稍作安息,待晚餐時我再遣婢子過來喚二位,這便先拜彆了。”
二人分開飯廳回到住處後,墨雲華揮手翻開一處壁界,冷聲道,“煉兒,為師讓你出山遊曆,是但願曆練俗世百態能夠脫身而出,你卻一頭紮出來,今後被俗事纏繞還如何埋頭修行?”
宋席殊站起來周旋道,“墨先生乃世外高人,自不會被我輩俗塵瑣事所擾,這天定的氣運既然不能變動,我兄弟二人也不敢強求,隻是這柳裴齡實在有些古怪,還望墨先生隨我去宮中走一趟,替我們看看那柳裴齡到底所謂何人,也好讓我兄弟二人放心?”
話說那柳裴齡,生得細眉狹目,粉麵薄腮,很有一段風騷。常日在宋鳳軒跟前疏忽君臣之禮,行動猖獗,哪怕在朝堂之上,也毫不諱飾眼中情素,且他來到都城這些年,不知年事多少,竟無涓滴朽邁的跡象,反倒越活越津潤起來,同僚之間皆訛傳他是狐狸精轉世,專行引誘之事。
吃過一陣,見氛圍不再拘束,宋宸鴻幾經思慮,慎重道,“墨先生,我王弟本日在酒樓見你師徒二人清俊不凡,一看便知是世外高人,將你們引來王府實有不情之請。”
煉缺聽到此處也有些焦急,問道,“師父,你不是說要心胸慈悲,與人恩德嗎,現在如果朝綱動亂,豈不是禍及無辜百姓?”
墨雲華拾起筷子嚐了幾口。
墨雲華淡淡道,“世上萬物皆有生髮寂滅,禍福自有天定,報酬的趨利避害擾亂了天理循環,今後自會有報應。你王朝如果氣數已儘,任憑誰也禁止不了,我插手又有何意義?”
宋席殊的要務實不過分,既不會擾亂天道氣運,墨雲華便承諾了。
墨雲華淡淡道,“我不喜喝酒,你們請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