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穀中，煉缺還掛念著問心池舊事。他出世到現在，治病那幾年便每天聽碧瑤說經講道，留雲對他的教誨更是苦口婆心，來到上清門今後一向苦修不輟，也不知情念為何。

兩人又聊了會才拜彆了陽長老分開顛峰。

煉缺也跟著恭恭敬敬低下了頭，不敢吱聲。他長到現在，還未切身見過出竅期的老祖。

靈隱山本來是祖師修行的峰頭，氣勢巍峨，山中多墨竹，皆數丈。墨色枝葉縱合掩映構成一片鉛雲，將陽光禁止在外。走在林中，隻感覺雲氣狼籍，山色昏蒙，有些肅殺之氣滿盈在四周。

煉缺心中大駭，“門內另有這等慘絕人寰的事情產生？”

煉缺曉得這是老友在提點本身，慎重的點點頭，“那位出竅期老祖的神劍也當真短長啊。我聽聞情根乃存於欲-念當中，並冇得實體，可要如何斬斷？”

煉缺緊跟在陽長老身後，直至山頂，兩人都未扳談半句。

人間萬般情念不過是愛情，親情，友情三類。修行之人一旦築基，跨入仙家門檻，便增得壽數，於塵凡間的人倫之情倒是輕易看淡，隻是愛情倒是塵凡一個難逃的災害。碧瑤曾說，男女之愛皆因一個“色”字迷了心竅，色乃色相，虛化外物矣。

這一次不再是輕微摸索，煉缺那裡還接受得起，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出便疲勞在地。

不久，便見一名身披玄色僧衣的中年男人步出殿來，這男人身長也有八尺，髮髻梳得一絲不苟，眉眼淩厲，薄唇緊閉，麵色肅殺，冷酷的開口道，“你且退下，留下這小子便是。”

待到第二日，煉缺自往問心閣前去了。

陽長老將煉缺送至殿宇門口，恭敬喚了一聲，“長輩陽嘯天拜見赤鬆老祖。”

此途一起還算順利，因為去的處所乃門中重地，也由不得他單獨前去。陽長老一早便攜著他禦空到了問心閣地點的靈隱山腳下。

“嗯，此劍這般品性，誰做了它的劍下魂也不冤枉，你若守得靈台平靜，它又奈你如何？”朱誌淩很有些憤世嫉俗。

他隻是獵奇這修行之人本來皆應當靈台平靜，怎的就俄然生出一股欲-念生生毀了多年的修行，摧辱了本身。這實在讓他想不通。

在外人看來，他這般想也顯得有些陳腐了。恰是少年不知情滋味，他都未曾踏進情中，那裡能探知這內裡的萬般滋味，人間的情仇痛恨豈是單單由著一個皮相主宰沉浮的？他現在幼年不知人事，站在局外不沾片塵，豈敢誇口說已經堪破塵凡？隻是，這皆是後話。